蔡華明卻有些上頭,眼睛一直盯著她,嘴上還在說:“沒想到你跳舞也這麼好。我聽馮同誌說你現在還是高三吧?最近幾場活動都能看見你,是已經準備往外交方向發展了嗎?”
杭景枝有點疲倦,眼神浮出一絲倦意,禮貌地應著:“……還沒決定。”
沈硯坻站在舞池邊,軍裝筆挺,身影頎長挺拔。
他的視線緊緊鎖在那隻放在杭景枝腰間的手上,眉骨繃著,唇線抿得死緊。
軍人的克製、從小受到的良好教養,才讓他忍住沒有上前去拿開那隻礙眼的手。
一首舞曲落下。
蔡華明還有些意猶未儘,還想邀請杭景枝再跳一曲。
就見沈硯坻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腳步不急,眼神卻極有壓迫。
蔡華明像被刺到似的,不自覺地避開他的目光,小聲道:“那景枝你先休息一會……”
說完走得飛快。
杭景枝沒在意,揉了揉肩膀,正準備坐下。
耳邊傳來清冽低沉的聲音:“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她微微抬頭,便看到沈硯坻站在她麵前。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深灰冬季軍裝,筆挺、冷硬。
領口扣得極高,肩章熨得鋒利,立在那像棵山中寒柏。
就連說出口的邀請也跟他的人一樣,一板一眼,像是套著公式。
“沈團長,你不是不跳這種舞的嗎?”她下意識說。
因為她還記得有裴紀的那次聯誼會,他那個時候可高冷了。
這種舞,他是不跳的。
沈硯坻抿了抿嘴,道,“現在想跳了。”
杭景枝怔了一下。
她其實有些累了,剛才那曲跳得就沒怎麼放鬆。
但想到沈硯坻……她視線一偏,在會場裡尋找著熟悉的身影,很快她在舞池另一側看到了。
白渺正跟許伯琮跳舞。
她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他是想跳舞,但是找不到人跳,所以才過來找她?
畢竟上次聯誼會,舞池裡眾人皆舞,隻有他筆直地坐著,連眼神都不往那邊多移一下。
今天卻忽然興起想跳舞了。
“可以嗎?”見她不說話,沈硯坻呼吸都要凝滯了。
整個人更是緊繃得像一張張滿的弓。
算了,好歹是新年,雖然有點累了,但是沈硯坻就這個要求。
她就再跳一曲吧。
“好。”杭景枝輕輕點頭,聲音低低的,像是夜風裡一片拂過湖麵的輕羽,落在沈硯坻耳邊時,讓他原本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幾分。
他動作生硬地牽過她的手,帶她走入舞池,周圍的視線頓時聚了上來。
畢竟是他們的沈團長,是今天這裡級彆最大的那個。
更遑論沈硯坻在人群中本就出眾。
身姿挺拔、眉眼冷硬,站在人群中就像是筆直的一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