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杭景枝笑意軟綿，“要是有人……送我很多很多地，買給我很多很多的四合院……”
她一頓，眸光在昏黃的燈光下溢出一汪醉意，“我就嫁給他。”
沈硯坻的呼吸忽地一頓。
心跳，像是從靜默中突然被什麼敲了一下，驀地一響。
他眼底翻起一層不易察覺的光，嗓音卻沉得幾不可聞：“真的？”
杭景枝輕輕點頭，可還沒等他心頭那點歡喜泛開，她又突然搖頭：“不行不行！”
沈硯坻怔住，低聲問：“怎麼又不行？”
“我剛才腦袋裡突然出現一個禿了頭的大青蛙......”
她比劃著，聲音裡帶著越來越深的醉意，整個人晃了晃，“我是顏控，長的不好看，送我十套四合院我都不嫁，他一笑我能直接哭出來。”
沈硯坻被她逗笑，隻覺得她醉得時候真的毫不設防，乖巧極了。
“還是不行。”杭景枝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頭，“我還是得找我真心喜歡的。沒四合院也行，沒地也行……”
她忽然抬眼看他，嗓音輕飄飄的，“因為我會很有錢……他隻要是我喜歡的人就行。”
沈硯坻喉頭微動，望著她那雙透著霧氣的水眸，像是想克製什麼，又像是忽然找到了一個開口的理由。
“那你……你看我行嗎？”
他低低問出口，語氣裡藏著幾分不自覺的緊張，像試探，又像是在把整顆心捧出來交給她。
“你說什麼？”杭景枝酒意上頭，耳朵有點發熱，沒聽清。
沈硯坻眉眼微沉，喉結滾動了一下。
她醉了，聲音帶著軟糯的鼻音，眼睛都睜不太穩。
他向前半步，目光落在她帶著酒意熏染的臉頰上，嗓音更低：“我說……我當你對象，可以嗎？”
杭景枝沒有回答。
她踉蹌一步朝他走近，酒氣混著雪意微微拂過他臉頰。
沈硯坻猛地繃住後背，一動不動。
她的手在他胸口停了半秒，忽然抬手拽住了他脖子上的深藍圍巾，眼波瀲灩：“你戴這個真好看……”
他整個人僵住，冷硬的麵容隱在夜色裡，唇線抿得死緊，壓抑許久的心思忽然想在這一刻全說出來。
她笑著說，“我最喜歡藍色了。”
沈硯坻喉結滾了下，低頭看著她的眼，手指悄悄收緊。
“景枝，”他低聲開口，嗓音比夜色還沉，“你聽得清我在說什麼嗎？”
“我剛才說的那句話……”他猶豫著還想試一次。
杭景枝搖頭，又點頭，最後晃了晃手指：“你在說……嗯……說什麼來著？”
沈硯坻輕歎一聲，嘴角無奈地動了動，眼中卻浮起一抹隱忍克製的柔和。
她是真的醉了。
滿臉寫著天真無防、軟得一塌糊塗，卻正是這副模樣，更讓他動心得難以自持。
他伸手穩穩扶住她手腕，忍不住抬手替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回屋睡覺，彆站這兒凍著。”
雪還在下，院子裡一片銀白。
她聽不到沒關係，等高考結束的時候，他會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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