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枝微怔,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望著他。
他低頭,極力壓著快要崩潰決堤的情緒,像是在努力用僅存的理智拽住什麼:“你喜歡他?”
杭景枝點了點頭,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當然。”
“為什麼?”
杭景枝沒察覺他情緒的變化,淡淡道:“就……喜歡了。”
“他人品貴重,長在我的審美點上,優點很多,我都說不完,反正很好,各方麵都很好。而且他明明人在那麼遠的地方,卻來了江市,他嘴上雖然說是來江北做買賣,但我知道,他是因為……”
“夠了。”
沈硯坻忽然打斷她,低聲喝了一句。
嗓音是抖的,壓得幾乎快撕裂自己嗓子。
要聽的是他,不要聽的也是他。
杭景枝垂著眼睫,聲音疏離而客氣:“沈團長,我要說的話也說完了。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說完,便邁步朝他身後的居民樓走去。
可才走出幾步,手腕猛地被人拉住。
她一愣,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被那股力道帶著退了一步,靠到了身後的牆麵上。
夜風撲麵,燈光昏黃,他就站在她麵前,近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這距離……嚴重不對勁。
她皺起眉,“沈團長?”
可他沒有動。
那隻拉著她的手微微發顫,像是忍了太久,終於,在某個極限被突破的瞬間,他低下頭,聲線帶著某種幾乎控製不住的顫意。
“杭景枝,我喜歡你。”
杭景枝怔住了,仰頭望著他,神色訝然。
“……沈團長。”她的聲音輕輕地,“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他語氣低得幾乎要融進風裡,眼底卻是一片駭人的認真。
杭景枝躲避著他的目光,沈硯坻是怎麼回事?
“沈團長,我記得你年三十的時候跟爺爺、叔叔、阿姨說已經有心儀的人了?”
“是你!自始至終我隻喜歡過一個人。你是裴霜霜的時候是,你不是的時候也是……”
杭景枝震驚,有點轉不過彎來。
“你是裴霜霜的時候你拒絕了我……我就想著等我們多相處……我不敢再不管不顧地就再次跟你坦白心意。我怕你還是拒絕我……”
“後來你說高中不談對象,我就想著等你考完試那天跟你坦白心意,”沈硯坻垂眸苦笑一聲,“但是我沒想到,我接到臨時任務,你一個字都沒有透露去了江北。杭景枝,在你的心裡,我真的就那麼不重要嗎?我就那麼不值得被你喜歡嗎?”
杭景枝抬頭撞進他的眼裡,那裡麵的情緒像是山洪欲墜。
“我要跟你說的話是這個,是我的心意,你現在明白了嗎?”
沈硯坻抓住她的手抵在自己胸膛之上,那裡心跳劇烈,近乎失控。
“枝枝……”他的聲音發顫,“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看看我,喜歡我一次,好不好?”
那眼裡的情意太過濃烈、情緒太過沉痛,杭景枝完全沒有料到沈硯坻會說這些話,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