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銜青拿著那個裝著餅子的油紙包走在路上,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仿佛手裡拿著的真的是一封事關生死的信件。
夜深了。
城西這塊地跟龍蛇混雜的十六鋪碼頭不同,街道要安靜許多。
偶爾有拉晚活兒的黃包車夫等著車軲轆匆匆而過,單調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拖得很長。
“宿主,真就送個餅啊?”zero的聲音冒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揶揄。“這紅黨考驗人的法子,還挺...實在?”
鳳銜青懶得理它,沒有必要和一個沒有人類感情的係統計較。她是鳳凰,隻屬於華國四神獸的象征。自然,這些苦難她不會視而不見。
她腳步沒停,保持勻速,眼神掃過街道兩旁關得嚴絲合縫的鋪麵。
老貓給她的地址,她記得清楚。
不過片刻,一家掛著“同興雜貨”招牌的小鋪子到了。
鋪麵不大,門板掉了一半,漏出點昏黃的光亮。
門口堆著幾個空麻袋,一股子淡淡的黴味混著灰塵氣飄出來。
鳳銜青走過去,抬手輕輕在門框上叩了兩下。
裡麵的腳步聲靠近,一個穿著藍布圍裙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整個人透著一股機靈勁兒,把鳳銜青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儂想買薩?”女人的聲音不高,是滬城本地口音。
鳳銜青身子微微一側,擋了擋可能從其他地方過來的光線,壓低聲音:“東家讓來取的,說你們新到的北方貨。”
這是老貓給的暗號前半句。
女人似乎更警惕了些,飛快地往鳳銜青身後瞄了幾眼,確定沒人跟著,這才接上後半句:“來的正好,沒剩多少了。”
暗號對上了。
女人側過身,讓開一條窄縫,示意鳳銜青進去。
鋪子裡麵比從外麵看要大不少。
貨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日用雜貨,肥皂洋火等等。
鳳銜青把手裡的油紙包遞了過去。
女人接過來,手指習慣性的顛了顛,又隔著紙捏了捏。
她臉上沒什麼變化,也沒吭聲,隻是又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鳳銜青,要把她的樣子記下來似的。
鳳銜青隨她看,神態放鬆,在鋪子裡溜達著打量貨架上的物品,真就像個隨便來取東西,順便買點零碎的客人。
“給我拿兩盒洋火,再秤半斤紅糖。”她隨口說著。
女人的動作頓了下,也沒問什麼,轉身麻利地取了東西,拿著油紙包好。
“行了,你回去等消息吧。”女人把包好的雜貨遞給她,話裡皆是送客的意思。
“有勞。”鳳銜青接了東西,付了錢,轉身就走,乾脆利落。
等鳳銜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女人臉上機敏勁兒才收斂起來,換上了幾分凝重。
她把那個油紙包揣好,轉身進了鋪子後麵的小門。
……
鳳銜青的家。
屋理暖黃的燈光把外麵的夜色隔開了。
鳳銜青換下了出門穿的深色褲裝,套上舒服的睡袍,整個人現在沙發裡。
阿香端了熱茶過來,瞧見她帶回來的紅糖和洋火,心裡好奇,嘴上沒敢問。
“宿主。”zero的聲音有點小激動。
“剛剛我有看那邊的哦~好不好奇~說了我是最頂尖的係統吧!剛才雜貨鋪那邊把你送餅子的事兒報上去了。老貓那邊也收到信兒了,對你的膽量和反應評價都很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