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詔獄。
這裡是京城所有官員的噩夢。
沈淵緩步走了下來,身邊跟著幾個心腹。
最深處的一間牢房裡,鎖著曾經的戶部侍郎,李成。
往日裡那個養尊處優,衣著光鮮的朝廷大員,此刻卻像條死狗一樣被鐵鏈鎖在牆上,頭發散亂,官服早已被撕得破破爛爛,渾身布滿了傷痕。
聽到腳步聲,李成費力地抬起頭,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沈……沈督主……”
沈淵在他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李大人,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的那些同僚,已經招了七七八八了。你貪墨的軍餉,你倒賣的官田,你為了搶占風水寶地而逼死的那三戶人家……一樁樁,一件件,本座都替你記著呢。”
“現在,本座隻問你最後一遍。”
沈淵蹲下身,與他平視。
“陳太傅,在這次科舉舞弊案裡,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又讓你,去聯係了哪些人?”
李成渾身一顫,眼神躲閃,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一旦說了,陳太傅不會放過他全家。
可若不說,眼前這個活閻王,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淵笑了,他拍了拍李成的臉頰“看來,李大人還是心存僥幸。”
他站起身,對著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去,把本座送給李夫人的那隻西域波斯貓,帶過來。”
“不……不要……”李成瞬間崩潰了,“我說!我全都說!”
沈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這些所謂的硬骨頭,都有一根軟肋。
隻要找到了,輕輕一捏,就碎了。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急匆匆地從外麵跑了進來,神色緊張。
“督主!”
沈淵的興致被打斷,有些不悅地側過頭。
“什麼事,如此慌張。”
那小太監喘著粗氣:“督主,‘影子’來報……林書言他……他拿到信了。”
“然後呢?”沈淵的聲音依舊平穩,“他去見了誰?”
“他誰也沒見。”
“他拿著那封信,直接去了公主府……”
“他說……他有要事,求見長公主殿下!”
沈淵臉上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你說什麼?”
“他去了……公主府?”
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回……回督主,‘影子’親眼所見,林書言進了長公主府的大門,再……再沒出來。”
長公主。
這三個字,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入了沈淵的某個禁區。
周身的殺氣更明顯了。
連牢房裡的李成都往裡縮了縮。
沈淵沒再看李成一眼,他邁開步子,朝牢房外走去。
經過那名嚇破了膽的小太監身邊時,他腳步未停:“本座知道了,下去領賞。”
聽到這話,小太監鬆了一口氣。
他身後的心腹立刻跟上,其中一人低聲請示:“督主,這李成……”
“讓他先活著。”沈淵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本座還有一條更大的魚,要去會會。”
一條自作聰明,妄圖跳出棋盤的魚。
長公主府邸。
林書言站在庭院裡之中卻無心欣賞公主府的雅致景色,手心裡全是冷汗。
那封信被他緊緊攥在袖中,信紙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卻也讓他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