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集體裸奔”事件的餘波尚未平息，根據地對那兩名被俘的“影舞者”隊員的審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在強大的心理攻勢和確鑿證據麵前，其中一名心理防線較弱的隊員部分招供，確認了他們“影舞者”的身份，並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為了應對“幽靈”層出不窮的詭異手段並執行更隱秘的任務，“影舞者”小組近期啟用了一條新的、極其隱秘的聯係通道，用於接收指令和傳遞情報。而這條通道的樞紐，竟然設在保定城內一家頗有名氣的、由日本人經營的“清風閣”澡堂裡。
“澡堂？”張主任看著審訊報告，眉頭微蹙，“倒是會選地方。那裡人員混雜，霧氣氤氳，確實適合秘密接頭。”
王翰分析道：“根據口供，他們的聯絡方式很特彆。不是直接接觸，而是利用澡堂更衣室的特定儲物櫃。情報會偽裝成普通的物品如肥皂、毛巾的折疊方式、鞋子的擺放角度等）放入指定櫃子，再由另一人取走。時間不定，全看櫃子上的暗記。”
“也就是說，我們即使知道地點，也很難人贓並獲，更彆說順藤摸瓜找到背後的核心成員了。”趙大虎撓頭道。
“而且，‘清風閣’是日籍產業，守備森嚴，我們的人很難長時間潛伏進去。”老雷補充道。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龍淵身上。常規的偵查和抓捕手段在這裡似乎都遇到了障礙。
龍淵沉吟片刻，問道：“能確定是哪個儲物櫃嗎？還有他們下一次可能接頭的大概時間？”
“櫃號是‘丙字柒號’。時間不確定，但根據截獲的零星電文分析和俘虜的供述，最近一次指令傳遞很可能就在未來一兩天內。”王翰答道。
龍淵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既然我們的人進不去，或者進去也難以長時間監視，那……不如讓‘東西’自己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什麼意思？”趙大虎不解。
“我的意思是，”龍淵看向張主任，“我們可以嘗試對那個特定的儲物櫃進行……遠程監控。”
張主任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說，用你的那個能力‘看’？”
“是的。”龍淵點頭，“雖然消耗很大，但如果是固定目標，短時間、間歇性的‘觀察’，或許可以做到。我們需要知道是誰放了東西，又是誰取走了東西，以及他們可能留下的任何特征。”
這是一個大膽的計劃！遠程監控一個遠在保定城內的目標！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傳統情報工作的範疇。
事不宜遲，龍淵立刻開始準備。他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進行嘗試，以減少乾擾。盤膝坐在安靜的房間裡，胸前貼著“千年槐木心”，手中握著那枚“隱”字令牌他感覺這東西似乎對穩定精神有幫助），龍淵將全部心神沉入葫蘆空間。
這一次，他沒有調動那些攻擊性或輔助性的能量，而是將意念集中在“感知”與“窺探”上，目標直指保定城“清風閣”澡堂，丙字柒號儲物櫃。
葫蘆空間內，那團“情報信念”光團微微波動，散發出柔和而堅韌的光芒。龍淵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無限延伸，穿越了空間的阻隔，如同一個無形的幽靈，悄然潛入了那座霧氣繚繞的日式澡堂。
他的“視線”更準確地說是一種超越視覺的感知）穿透了牆壁，落在了更衣室那一排排深色的木質儲物櫃上。丙字柒號……找到了！
櫃門緊閉著。龍淵集中精神，試圖“看”穿櫃門，感知內部的狀況。起初有些模糊，如同隔著一層毛玻璃。但隨著他持續輸出精神力和引導葫鬨鬨的感知力量，那層阻礙漸漸變薄。
他“看”到了！櫃子裡空蕩蕩的，隻有底部似乎放著一塊折疊得有些特彆的白色毛巾，毛巾的一角，用不易察覺的力度繡著一個微小的、類似水波的圖案。這就是暗記？裡麵沒有紙質情報，看來信息就蘊含在毛巾的折疊方式和這個圖案裡。
龍淵記住這個狀態，緩緩收回了感知。第一次嘗試，成功確認了目標狀態，但消耗不小，他感到一陣精神上的疲憊。
第二天白天和晚上，他又進行了數次短暫的、間隔性的“掃描”。大部分時間，櫃子都保持著空置或隻有那條作為暗記的毛巾狀態。
直到第二天的深夜，龍淵再一次將意識投射過去時，情況發生了變化！
櫃子裡多了一樣東西！一塊用油紙包著的、巴掌大小的、類似澡堂提供的劣質肥皂的東西，被隨意地放在了毛巾旁邊。但龍淵的感知告訴他，那絕不是普通的肥皂！其內部蘊含著極其微弱的、類似之前密碼本那種經過加密的“信息”波動！而且，在儲物櫃內側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多了一個用指甲劃出的、新鮮的十字刻痕！
有人來放過東西了！就在不久之前！
龍淵精神一振，強忍著消耗帶來的眩暈感，將感知範圍稍稍擴大，努力捕捉更衣室內可能殘留的“氣息”或痕跡。由於不是實時監控，他無法直接“看”到放東西的人，但他能模糊地感知到，留下那十字刻痕和“肥皂”的人，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類似中藥和硝煙混合的獨特氣味，並且其離開時在空間中留下的“痕跡”顯示，此人身材不高，步伐沉穩，左腿似乎有極其輕微的陳舊性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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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信息雖然模糊，但已經是極其寶貴的線索！
龍淵立刻將情況彙報。張主任馬上安排內線，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秘密調查“清風閣”內近期是否有符合“身材不高、左腿微跛、可能接觸中藥或火藥”特征的工作人員或常客。
同時，龍淵繼續堅守崗位，等待著取走“肥皂”的人出現。
又是一天漫長的等待。就在龍淵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快要支撐不住，準備休息時，在第三天的傍晚時分，他的感知再次捕捉到了丙字柒號櫃的異動！
櫃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澡堂提供的浴衣、頭上搭著毛巾遮擋了部分麵容的身影，迅速取走了那塊“肥皂”，並且用手掌看似隨意地抹去了櫃內的十字刻痕！整個動作乾淨利落，不超過三秒！
龍淵心中狂吼：“就是他！”他全力催動感知，想要鎖定這個身影的更多特征。
然而，此人異常警惕，動作極快，而且似乎對周圍環境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就在龍淵的感知力試圖更進一步探查時，那人猛地停頓了一下，仿佛察覺到了什麼，頭也不回地迅速混入了來往的浴客之中，消失在了氤氳的霧氣裡。
龍淵隻來得及捕捉到幾個零碎的信息：此人身材中等偏瘦，動作極其敏捷協調取物抹痕一氣嗬成），手上似乎有長期使用某種器械可能是刀具或工具）留下的老繭，以及……在他轉身沒入霧氣的刹那，龍淵似乎瞥見其浴衣領口內側，隱約閃過一個極其淡的、青黑色的、如同飛鳥形狀的刺青痕跡！
“影舞者”！這個刺青很可能就是他們的標誌！而且，此人的身手和警惕性，遠非普通成員可比，極有可能是小組的核心骨乾！
龍淵猛地收回意識，大汗淋漓，幾乎虛脫。這次長時間的監控和最後關頭的強行探查，消耗了他和葫鬨鬨巨大的精力。葫蘆空間內，連那團最穩定的“情報信念”光團都明顯黯淡了一圈。
但他帶回的情報，價值連城！
“身材中等偏瘦，動作敏捷，手有老繭，領口有飛鳥刺青！”張主任看著龍淵拚湊出的信息，目光銳利，“立刻將這些特征同步給內線！重點排查‘清風閣’及周邊符合條件的人員！尤其是可能有武術背景或使用工具背景的人！”
“另外，”王翰補充道，“對方如此警覺，很可能也擁有某種超出常人的感知，或者隻是頂尖間諜的直覺。這條線我們不能再用同樣的方式監控了，否則會打草驚蛇。”
龍淵疲憊地點點頭：“我知道。這次隻是僥幸。下次他們肯定會更換方式甚至地點。”
滲透與反滲透，在看不見的戰線激烈交鋒。龍淵憑借葫鬨鬨匪夷所思的能力，成功窺破了“影舞者”一條重要的聯絡通道，並獲得了關於其核心成員的關鍵外貌特征。
雖然未能當場擒獲，但主動權，已經開始悄然向根據地一方傾斜。
“澡堂諜影”暫告一段落，但龍淵知道，他與那個領口藏著飛鳥刺青的“影舞者”骨乾，遲早會有一場真正的、麵對麵的較量。
而隨著對“影舞者”了解的深入，營救“礁石”同誌的希望，似乎也增加了一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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