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巢穴如同一個活著的、搏動的巨大心臟,矗立在雨林最深處的腐殖質沼澤中央。構成巢穴的藤蔓粗壯如巨蟒,表麵覆蓋著油膩的墨綠色粘液和尖銳的木刺,它們如同血管般緩緩蠕動,將源源不斷的瘋狂生命能量輸送到中央那顆搏動的種子。
種子約有三人高,通體呈現出一種不祥的、近乎黑色的墨綠,表麵布滿了類似神經脈絡的凸起,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強烈的能量波紋和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膩香氣。它仿佛是整個雨林瘋狂意誌的具象化核心。
我們剛衝出叢林,踏上巢穴周圍的沼澤邊緣,攻擊便從四麵八方襲來!
不再是零散的植物,而是整個巢穴的活化防禦係統!
地麵裂開,粗壯的、帶著吸盤的根係如同觸手般纏繞而來;巢穴壁上,無數尖銳的木刺如同弩箭般激射;甚至那些沼澤裡的淤泥也翻滾著,凝聚成一個個揮舞著泥漿手臂的怪物!
“堡壘!正麵頂住!博士,乾擾它的能量傳輸!隼,找出它的弱點!”我快速下達指令,同時將腕刃的淨化光芒催發到極致,灰白色的光弧掃過,將靠近的根係和木刺紛紛斬斷、淨化。
堡壘怒吼一聲,塔盾深深插入沼澤邊緣的硬地,土黃色靈光如同堡壘般展開,硬生生擋住了大部分木刺和泥漿怪物的衝擊,但他腳下的地麵也在龜裂,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博士手忙腳亂地掏出最後幾個裝置,對著巢穴壁的能量節點扔去,爆炸聲和乾擾波紋暫時延緩了部分藤蔓的蠕動速度,但效果有限。
隼的身影在巢穴外圍快速移動,她的箭矢帶著刺耳的尖嘯,精準地射向種子表麵那些搏動最劇烈的“神經脈絡”節點。箭矢命中,種子猛地一顫,搏動出現瞬間的紊亂,周圍藤蔓的攻勢也隨之一滯!
有效!
“攻擊那些脈絡節點!”我大喊,同時自己也凝聚起淨化光刃,遠程射向種子。
然而,這顆“瘋狂生命之種”的再生能力和適應性遠超想象!被隼的箭矢和我的光刃破壞的脈絡,在濃鬱的墨綠色能量包裹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而且,它似乎“學習”了我們的攻擊模式,巢穴壁上開始生長出厚實的、能夠偏轉能量攻擊的木質裝甲,隼的箭矢再難輕易穿透!
更糟糕的是,它開始釋放更強烈的精神汙染!那股甜膩的香氣仿佛直接作用於大腦,眼前開始出現幻覺——茂盛的雨林變成了血肉溫床,隊友的身影扭曲成了可怕的怪物……
“守住心神!”我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同時將淨化力量籠罩住身邊的堡壘和博士,幫他們抵禦幻覺侵襲。隼距離較遠,隻能靠她自己。
“這樣下去不行!它的再生速度太快!能量幾乎無窮無儘!”博士頂著幻覺,聲音帶著一絲絕望,“必須一擊徹底摧毀它的核心結構!”
一擊摧毀?談何容易!
我看著那顆瘋狂搏動的種子,感受著它內部那龐大而混亂的生命能量,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心頭。
既然從外部難以摧毀,那麼……從內部呢?
就像在育英中學,我將淨化力量注入核心一樣!
但這顆種子是活著的,充滿了攻擊性和汙染性,主動將意識投入其中,無異於自殺!
沒有其他選擇了!
“堡壘!博士!隼!幫我創造機會!最後一次!”我嘶聲吼道,將口袋裡那塊橡皮緊緊攥在手心,感受著它與我靈魂本源的聯係。這一次,我需要的不再是腕刃的輔助,而是最純粹的、源於我自身的“淨化”本質!
我閉上眼睛,將所有雜念排除,將殘存的精神力,將“自我”的認知,將所有的意誌,都壓縮、凝聚成一點極致的、閃爍著純粹灰白色光芒的……意念之種!
與此同時,堡壘發出了震天的咆哮,他將塔盾猛地插入地麵,整個人如同山嶽般擋在我前方,硬生生承受著所有攻擊!博士將他所有的設備一次性引爆,製造出巨大的能量亂流,乾擾種子的感知!隼射出了她箭袋中最後、也是最具穿透力的一支符文箭,箭矢化作一道銀光,狠狠釘入了種子核心的一點,讓其搏動出現了瞬間的停滯!
就是現在!
我猛地睜開眼睛,將那枚凝聚了我所有力量與信念的“意念之種”,通過靈視的通道,如同投射標槍般,狠狠地……射入了那顆“瘋狂生命之種”的核心深處!
“歸於……沉寂!”
轟!!!!
沒有巨響,隻有一種生命驟然枯萎的、令人心悸的寂靜。
以那顆種子為中心,一股純粹的、絕對的“秩序”與“終結”之力,如同無形的波紋般瞬間擴散開來!
墨綠色的光芒如同被掐斷電源般驟然熄滅!瘋狂搏動的種子瞬間乾癟、萎縮,表麵布滿了灰色的裂紋!連接它的所有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得枯黃、脆弱,然後寸寸斷裂!周圍狂暴的植物如同被抽走了生命力般,迅速萎靡、倒下!
那股甜膩的香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萬物凋零的、淡淡的腐朽氣息。
整片雨林的瘋狂低語,戛然而止。
我身體一軟,向前栽倒,被眼疾手快的堡壘一把扶住。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這一次的消耗,遠比開羅更加徹底,靈魂仿佛都被掏空。
導航儀上,第二個光點,悄然熄滅。
還剩下……最後一個。
西伯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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