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聖山腳下熱鬨得像炸開了鍋。
十三支隊伍排得整整齊齊，每隊十一個狐妖，穿著統一的獸皮短裝——赤焰部是火紅鑲黑邊，疾風部是青灰帶條紋，連最不起眼的石穴部都用藤條在衣角編了圈花紋，隊服上還繡著各自部落的標誌，有老人頭、有狼爪，最絕的是紫霧部，居然在背後繡了隻歪歪扭扭的王八。
更絕的是，每個隊長手裡都捧著個東西——清一色的野王八，有大有小，有的縮著脖子裝死，有的正伸腿蹬隊長的手，活脫脫成了賽前吉祥物。
囚兒掛在我褲腿上，看見這陣仗，突然激動地用爪子扒拉我的褲腳，小眼睛瞪得溜圓，像是在認親，又像是在示威。
老狐狸拄著拐杖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開始致辭，無非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以球會友、共促發展”之類的場麵話，底下的狐妖們聽得還算認真，就是手裡的野王八時不時撲騰一下，攪得氣氛有點滑稽。
輪到我做賽前動員，我沒說太多，就舉著囚兒晃了晃：“誰能把它踢進對方球門次數最多，誰就是贏家。記住，可以下死手踢它，不許下死手踢人——傷了它，讓他給你們當百年足球；傷了人，直接取消資格，抄一百遍比賽規則。”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低笑，連最嚴肅的紅毛隊長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接下來是抽簽環節。我從旁邊拽出個木箱子，晃了晃：“這裡麵有十二地支的簽，抽到挨著的隊伍先比，贏的晉級。”
小狐狸突然湊過來，小聲提醒：“十三支隊伍呢，十二地支少了一個。”
我沒說話，默默從袖袋裡摸出張白紙，揉成團丟進箱子，搖了搖：“好了，抽吧。”
小狐狸眨眨眼：“那張白紙是什麼？”
“輪空。”我壓低聲音，“抽到的直接進下一輪，省得我再補一場。”
她頓時明白了，捂著嘴偷笑：“上仙，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敷衍嗎？。”我衝她挑挑眉，轉身對著眾狐朗聲道，“按順序來，一隊抽完二隊上，抽到相鄰簽的站一起，抽到白紙的……”我頓了頓，“就站旁邊看著，順便給場上的隊加油。”
第一個抽簽的是赤焰部的紅毛隊長，他伸手在箱子裡攪了半天，摸出張寫著“子”的紙。第二個是疾風部，抽中了“醜”。輪到石穴部時，老隊長顫巍巍摸出個紙團，展開一看——雪白一片，啥也沒有。
石穴部的狐妖們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頓時歡呼雀躍，連手裡的野王八都被舉起來拋了拋。
“運氣不錯啊。”我衝他們笑了笑，“先去旁邊歇著，看看彆人怎麼踢的。”
抽簽結束，對陣表很快排了出來。小狐狸拿著我畫的對陣圖，用靈力放大了懸在空中，挨個念：“第一輪第一場，子對醜，赤焰部vs疾風部……”
老狐狸在旁邊慢悠悠道：“主席這法子倒是公平，連運氣都算進實力裡了。”
我瞥了眼他手裡的哨子——那是我用靈木給他做的，吹起來能發出穿透狐群的尖響。“裁判長，該你上場了。”
老狐狸點點頭，拿著哨子走向臨時搭的裁判席。小狐狸則抱著本犯規記錄本，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麵，九條尾巴在身後晃得像團粉色的雲。
囚兒突然從我褲腿上跳下來，邁著小短腿往場地中央跑，跑到一半還回頭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催我快點。
“急什麼。”我慢悠悠跟上去，看著場上已經擺好架勢的兩隊狐妖，還有場邊舉著野王八加油的替補隊員，突然覺得這場球賽，或許比我想象中還要熱鬨。
“各就各位！”我揚聲喊道，“把你們的野王八都放邊上，彆一會兒踢嗨了踩著。”
紅毛隊長趕緊把手裡的野王八遞給替補，搓了搓爪子，眼神發亮地盯著場地中央的囚兒。
囚兒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突然縮成個球，在地上滾了兩圈，像是在熱身。
“準備好了嗎？”我舉起手，老狐狸舉起了哨子。
場上場下瞬間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盯著我和那個圓滾滾的“足球”。
“開賽！”
隨著我一聲喊，老狐狸的哨聲尖銳地響起，囚兒像是被點燃的炮仗，“嗖”地朝赤焰部的方向滾了過去。
一場屬於青丘狐族的足球賽，就這麼熱熱鬨鬨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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