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收工,回家睡覺。”我拍了拍手,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轉身作勢就要離開這彌漫著淡淡血腥和空間波動痕跡的演武場。
剛邁出一步,袖子就被人從後麵小心翼翼地拽住了。
我回頭,看到虎烈那張粗獷的臉上憋得通紅,眼神裡充滿了渴望和一絲……委屈?他龐大的身軀扭捏著,與他平日裡豪邁的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
“先、先生……”他聲音都比平時低了幾分,“我……我也想要……”
我被他這神態和語氣嚇得一個激靈,猛地抽回袖子,慌忙後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這貨什麼情況?畫風不對啊!難道……是“背背山”來的?
“先生我想變強!”虎烈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臉更紅了,急忙補充,聲音也恢複了洪亮,但那份急切絲毫未減。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故意打量著他虯結的肌肉和澎湃的妖力:“你已經很強了。”這話倒是不假,單論肉身力量和妖力雄渾程度,他在眾妖中絕對是頂尖的。
“不夠!先生!”虎烈猛地單膝跪地,地麵都微微一震。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充滿了對力量的純粹渴望,“求您也幫幫我,讓我像小狸子、像白澤他們那樣……變得真正強大!能為您斬碎一切敵人!”
這不就得了嘛,想要就直說,挺糙的漢子非弄得扭扭捏捏……我心中暗笑。
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周圍還在回味剛才那場短暫激鬥的眾人。
“都回吧,該乾嘛乾嘛去,小漁兒,幫師傅把那雙後腿掰下來拿走。”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行禮告退,隻是目光在虎烈和那螳螂屍體上多停留了片刻,帶著好奇,小漁兒則拖著兩條比自己個子還長的後腿。
待眾人散去,我才對依舊跪在地上的虎烈說道:
“起來吧。虎烈,把這個扛著,跟我來。”我指了指地上那具無頭的虛空螳螂屍體。
“是!先生!”虎烈臉上瞬間綻放出巨大的喜色,仿佛得了什麼天大的賞賜。他站起身,大手一抓,就準備將那看起來頗為“瘦削”的蟲屍扛上肩。
“嗯?”一發力,他臉色卻微微一變。這屍體……遠比他想象的要沉重無數倍!仿佛這不是一具生物屍體,而是一整座縮小了的玄鐵礦山!他悶哼一聲,周身妖力鼓蕩,肌肉塊塊賁起,這才極其吃力地將屍體扛上了寬闊的肩膀,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麵的青石板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我仿佛沒看到他的吃力,悠閒地在前麵帶路。
“虎烈,這附近有鐵匠鋪嗎?”我隨口問道。
虎烈正全力對抗著肩上的恐怖重量,聞言從牙縫裡擠出回答:“有……城西有個……鍛造培訓班!是……是支教老師開的!”
“帶路。”
……
不多時,我們來到了城西一處掛著“百煉培訓班”牌子的院落。裡麵傳來叮叮當當有節奏的打鐵聲和爐火的熱浪。
剛走進院子,一個子不高、胖墩墩、圍著皮質圍裙的中年人就小跑著迎了上來。他臉上沾著些許煤灰,卻掛著極其熱情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墨先生!哎呀呀,墨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他搓著手,語氣恭敬又帶著匠人特有的直爽,“不知道墨先生有何吩咐?可是需要打造什麼兵器護甲?您一句話,小老兒必定竭儘全力!”
我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借你的工作室一用,用一下你的爐子和鐵砧。”
胖老師聞言,臉上笑容更盛,仿佛這是什麼榮耀之事,連忙側身引路:“墨先生您儘管用!需要什麼材料、工具,或者需要打下手的,您直接吩咐我就行!我這最好的爐火正旺著呢!”
他引著我們走向院子裡最大、設備最齊全的一個單間,裡麵一座特製的熔爐正燃燒著熾白的火焰,溫度極高,旁邊擺放著大小不一的鐵砧、錘子以及淬火池等物。
虎烈扛著那沉重無比的螳螂屍體,哐當一聲將其放在工作室中央的玄鐵桌子上,砸得桌腳向地下陷入了半寸,自己也長長籲了口氣,好奇又期待地看著我,不知道先生要用這恐怖的蟲子屍體和這鐵匠鋪做什麼。
鍛造培訓班工作室
我將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搖,那玉骨絹麵便在一陣微光中扭曲變形,化作一柄造型古拙、毫無裝飾、甚至帶著幾分粗糲感的黑色小刀。刀身黯淡,卻隱隱流動著一種斬斷因果的鋒芒。
提起蟲屍,小刀落下。
“呲——呲——”
工作室裡頓時響起一種極其奇特、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不像是在切割堅韌無比的外骨骼和筋肉,反倒像是利刃在極其順滑的綢緞上遊走,精準地劃過經緯之間的縫隙。
那胖老師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我的動作。隻見刀鋒精準無比地切入墨綠色甲殼與下層皮肉之間那微不可察的間隙,行雲流水般遊走,所過之處,甲殼與血肉自然分離,竟真的沒有劃破任何一條細微的血管,滴汁不漏!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胖老師看得如癡如醉,忍不住撫掌驚歎:“墨先生,神技也!這……這簡直是藝術!”
我手下不停,隨口應道:“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牛的骨節乃至萬物皆有間隙,而我的刀刃薄得幾乎沒有厚度,用沒有厚度的刀刃切入有間隙的骨節,自然是寬寬綽綽,大有活動的餘地了。
胖老師聽得一愣,咀嚼了半天,一知半解地憨憨問道:“先生大才!這道理深奧……可是……先生以前做過屠戶?”
“沒有,”我手下微微一挑,一整塊巨大的背甲被完整卸下,“隻是某一世,做過一段時間的外科醫生。”我順口答道,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胖老師:“……”他顯然無法理解“外科醫生”是什麼,但感覺更厲害了。
不多時,整隻虛空螳螂那堅不可摧、能抗住龍鱗劍劈砍的外骨骼,被我完整地剝離下來,堆在旁邊,而剩下的蟲肉則軟塌塌地縮成一團,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膠質狀,微微蠕動,像是個巨大的、被剝了殼的蠶蛹。
“這堆肉,送去城裡最好的酒樓,告訴廚子,用滾油猛火快炸一下,撒點椒鹽,口感應該不錯,會有人喜歡這口兒的。”我指了指那團看起來有些詭異的蟲肉。
胖老師連忙點頭,招呼學徒戰戰兢兢地過來將那團沉重的“食材”抬走。
……
喜歡我是支教老師請大家收藏:()我是支教老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