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打量這奇異的樹內議事大廳時,異變再生!
青木老祖手中那根一直緊握的翠綠手杖,忽然自行脫手,“啪嗒”一聲輕響,落在地麵。
緊接著,手杖之上綻放出柔和而充滿生機的翠綠光芒,形態迅速扭曲、變化!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那手杖竟化作了一個小樹妖!
看模樣約莫兩三歲,穿著一身由各種鮮嫩翠綠的樹葉巧妙編織成的長裙,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頭發是柔軟的嫩綠色,如同初春的新草。她的小臉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雙大眼睛是清澈的琥珀色,此刻卻充滿了迷茫與懵懂,仿佛剛剛從一場漫長的沉睡中醒來。
她怯生生地環顧著周圍這些“巨人”,最後,目光定格在了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小漁兒身上。
似乎覺得小漁兒比較“安全”,她猶豫了一下,怯生生地邁開小步子,走到小漁兒麵前,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輕輕拉了拉小漁兒紅色衣衫的衣角。
“咿咿呀呀……嗚啦……”她張開小嘴,發出一些含糊不清、如同幼獸般的音節,似乎想表達什麼,卻又無法形成清晰的語言。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望著小漁兒,充滿了依賴和求助的意味。
小漁兒顯然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身為龍族,又是男孩,性子雖不壞卻也有些傲嬌,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看起來傻乎乎的小不點拉住衣角,還說著聽不懂的“怪話”,頓時覺得有些窘迫和尷尬。
他下意識地一甩手,將小樹妖的手甩開,小臉上眉頭皺起,似乎覺得這樣很丟麵子。
然後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我,像是尋求幫助或者解釋,臉色一片漲紅,連龍角都似乎微微泛著粉色,嘟囔道:“師……師父!這……這怎麼回事啊?”
那手杖化成的小樹妖被小漁兒甩開,似乎有些委屈,琥珀色的大眼睛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出來,卻還是固執地看著小漁兒。
一旁的青木老祖見狀,連忙上前,又是驚訝又是惶恐地解釋道:“上仙恕罪!這……這手杖是自我建立霧棲古庭時便相伴左右的一棵老樹的枯枝,由於她足夠堅硬,這幾百萬年來我一直把她當做我的手杖,前段時間陪我淋了一場帶著酒香的靈雨,一夜之間就變得這樣的青翠欲滴,但是從未有過如此變化,更是從未化形……老朽也不知今天為何會……”
看來,這手杖化靈之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突然出現的、似乎心智如同幼童的小樹妖,以及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小漁兒身上。
……
那手杖化成的小樹妖,見小漁兒不理她,似乎更加的著急了。她指著小漁兒,對著老樹妖古庭長老又是一陣急促的咿咿呀呀,琥珀色的大眼睛裡滿是焦急,小腳丫還跺了跺地。
老樹妖連忙躬身,向我解釋道:“上仙恕罪。她是說……她感覺到您這位弟子身上,有著非常純粹、讓她感覺十分親近的水元素氣息。她……她是想和他做朋友……”老樹妖的表情有些尷尬,畢竟讓高貴的龍族陪一個心智如幼童的小妖玩耍,似乎有些失禮。
就在這時,小樹妖的小鼻子忽然嗅了嗅,像是被什麼彆的氣味吸引。她轉過身,噠噠噠地跑到了馬保國旁邊,仰起頭,對著他又是一陣咿咿呀呀,還伸出小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上方。
老樹妖側耳“聽”了一下,臉色變得更加驚訝,甚至帶上一絲敬畏,連忙翻譯道:“她說……她說這位道友身上,有著和那天……那天帶著酒香的靈雨一模一樣的味道!”
小樹妖似乎確認了這一點,顯得很高興。但她很快又轉過身,小手指精準地指向了我腰間掛著的酒葫蘆,小臉上露出無比期盼和渴望的眼神,眼巴巴地望著我,還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那模樣,仿佛聞到了世間最美味的糖果。
馬保國見狀,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訕笑道:“呃……不好意思啊,小家夥。最後幾滴蘊含天道氣息的靈酒原漿,都讓我喝了。現在師父葫蘆裡裝的,不過是我後來給灌進去的普通靈酒,沒什麼神效了。”
我笑了笑,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摸摸她嫩綠色的頭發。
小樹妖似乎有些怕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大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但她看了看我,又似乎感覺不到任何惡意,猶豫了一下,還是怯生生地把小腦袋伸了過來,輕輕地貼在了我的手掌上。
我的手掌溫暖乾燥。我輕輕地撫摸著她那如同初生嫩草般柔軟的頭發,動作輕柔。
小樹妖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舒適,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小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眉眼彎彎,像兩瓣月牙,之前的怯懦和焦急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