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方主位的小漁兒,見所有紛擾已然平息,局勢徹底掌控,便緩緩站起身。他神色鄭重,向著我的方向,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這一禮,是弟子對師尊的尊敬,是城主對定海神針的感謝,更是對龍城真正核心的確認。
行禮之後,小漁兒退後幾步,走到與丫丫並排、但稍稍低於主位的另一張矮幾之後,安然坐下,將最高的位置空了出來。
我見狀,也不推辭,身形微微一閃,如同瞬移般,便已端坐在了那象征著龍城最高權柄的主位之上。
我身形剛落定,小八和小小便心有靈犀地同時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如同最忠誠的護衛與最貼心的晚輩,安靜地站立在我身後。
馬保國眼珠一轉,瞧見小漁兒坐在了下首,立刻覺得那裡是個看戲吃瓜的風水寶地。他身形一晃,便出現在小漁兒的矮幾旁,毫不客氣地擠了過去,嘴裡嚷嚷著:“二師兄,擠一擠,擠一擠哈!”說著就挨著小漁兒坐了下來。
旁邊的阿獠見狀,哪肯落後,也嘿嘿一笑湊了過來,挨著馬保國就要坐下。他坐下時還故意使壞,用屁股猛地一頂馬保國!
“哎喲!”馬保國猝不及防,被頂得一個趔趄,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旁邊一歪,連帶著把原本坐得穩穩當當的小漁兒,直接從矮幾後麵給擠了出去!
小漁兒被擠得站起身,有些無奈地看向丫丫。
丫丫看著他這副略帶窘迫的樣子,忍不住抿嘴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邊空著的位置。
小漁兒臉上微微一紅,在眾人帶著笑意的注視下,略有些局促地走到丫丫身邊,挨著她坐了下來。
他剛坐下,丫丫便微微側頭,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帶著幾分嗔怪又滿是溫柔的語氣低聲道:“怎麼了?坐我身邊,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小漁兒聞言,耳根更紅了些,但身體卻放鬆下來,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暖意。
坐在他們對麵的馬保國和阿獠,將這小兩口之間微妙的情愫和互動儘收眼底。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時偷偷在桌麵下抬起手,對著對方,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充滿讚許和“你懂的”意味的大拇指!
“老樹,把那個誰——”我抬手指向被翠綠藤蔓如同浮雕般固定在殿柱上的張倫碩,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
“張倫碩,聯盟戰神殿殿主。”坐在輪椅上的敖慶適時地開口介紹,聲音沙啞卻清晰,帶著一種已然認命的平靜。
“嗯,把張倫碩帶上來。”我吩咐道。
話音落下,那棵構成大殿主體的巨大樹妖仿佛聽懂了指令。隻見束縛著張倫碩的那部分殿柱表麵一陣細微的蠕動,原本緊緊纏繞、將他固定在柱子上的藤蔓如同活物般鬆動、回縮,然後像是吐出一顆果核般,輕輕一擠,便將捆得結結實實的張倫碩從柱子上“噗”地一下擠了出來。
一條粗壯的藤蔓靈巧地卷住他的腰,如同甩動一件不太重要的物品,隨意地一甩——
“啪嘰!”
張倫碩被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大殿中央光潔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雖然他修為不俗,但這毫無防備的一摔,再加上之前被定身和束縛的憋悶,還是讓他眼前發黑,氣血翻湧,狼狽不堪。
他掙紮著想要抬頭,卻因為被捆得像粽子一樣,難以動彈。
這時,阿銀邁步上前。他身形挺拔,走到張倫碩身邊,俯下身,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像提一隻小雞仔般,輕而易舉地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讓他勉強站立。
或許是覺得對方此刻的模樣過於狼狽,阿銀還好心地伸出手,在他那沾了些許塵土的戰神殿製式服裝上象征性地拍了拍,似乎想幫他拍去灰塵。
然而,阿銀是何等修為,即便隻是“好心”的隨手拍打,那力道也絕非尋常。幾下拍下去,張倫碩隻覺得後背如同被重錘擂擊,五臟六腑都跟著震蕩,疼得他呲牙咧嘴,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卻因為被堵著嘴,連痛呼都發不出來,隻能用憤怒又痛苦的眼神瞪著阿銀。
阿銀卻仿佛毫無所覺,拍打完,還對著我點了點頭,示意已經整理完畢,可以問話了。
這番“貼心”的待遇,讓大殿內不少妖族嘴角都勾起了一絲戲謔的弧度。
“老實交待!”裂風獠猛地一拍身前的矮幾,發出“砰”的一聲響,把正對著小漁兒和丫丫方向擠眉弄眼、一臉八卦的馬保國嚇了一跳。
大殿中央,被提溜著的張倫碩卻是硬氣,雖然狼狽,卻把脖子一梗,兩眼圓睜,死死閉著嘴,鼓著腮幫子,擺明了就是一言不發,誓死不屈的架勢。
“有骨氣!”回過神來的馬保國揉了揉胸口,壓下被阿獠嚇到的心跳,臉上換上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陰惻惻地說道:“看來,是得給你上點手段才行了。”
就在馬保國摩拳擦掌,準備展示一下他那些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審訊技巧”時——
“等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丫丫。
她看向那棵巨大的樹妖殿柱,輕聲喚道:“老樹。”
話音落下,那殿柱之上,一根比其他藤蔓要纖細許多、如同嫩綠柳條般的藤蔓,如同擁有靈智的活蛇,悄無聲息地、精準地探了下來。
在張倫碩驚恐萬分的目光注視下,那纖細的藤蔓稍,以一種不容抗拒又異常靈巧的力道,輕輕地、卻又堅定地探入了他死死閉緊的嘴巴縫隙!
張倫碩拚命搖頭掙紮,喉嚨裡發出“嗚嗚”的抗拒聲,但無濟於事。
下一刻,隻聽得“啵”的一聲輕響!
那聲音,清脆得像是拔出了一個塞得太緊的酒瓶軟木塞。
隨著這聲輕響,那截纖細的藤蔓從張倫碩的嘴裡輕鬆地拔了出來。而隨著藤蔓的拔出,眾人明顯看到,張倫碩那原本鼓脹的腮幫子瞬間癟了下去,一截雞蛋大小的木樁被帶了出來,同時帶出的還有這位戰神殿殿主的幾顆門牙。
張倫碩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吐了一口血水,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像剛才那樣“誓死不言”了。他臉上的硬氣瞬間被一絲慌亂取代。
丫丫拍了拍手,對著馬保國和阿獠甜甜一笑:“好了,現在可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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