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重返文明世界_傭兵之王之黎明之劍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65章 重返文明世界(1 / 1)

加爾文港的喧囂,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衝刷著“晨風之誓”久經磨礪的感官。當他們五人相互攙扶著,步履蹣跚地穿過那座由巨大、飽經風霜的礁石砌成的拱形城門時,門上深刻的海浪與海獸浮雕仿佛正無聲地訴說著無數遠航與歸來的故事。踏入這座北部海岸線最負盛名的繁華港口,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與恍如隔世般的衝擊,如同實質的海浪,拍打得所有人幾乎停下了腳步,怔在原地。

空氣,是第一個迎接他們的“土著”。死亡沼澤裡那揮之不去的、混合了腐殖質、毒瘴和朽木的沉滯死氣,在這裡被徹底置換。鹹腥凜冽的海風依舊是無可動搖的主調,但其中瘋狂舞動的,是無數“人”的氣息:碼頭區魚市那極具穿透力的、帶著鐵鏽味的濃烈腥氣;倉庫區裡堆積如山的香料袋散發出的、幾乎能嗆出眼淚的辛辣與芬芳,與旁邊厚重皮革的鞣製氣味古怪地交融;沿街酒館敞開的木門裡,毫不吝嗇地潑灑出麥酒醇厚的泡沫香和烤肉“滋滋”作響的油膩誘惑;來自南方沙漠的駝隊帶來乾燥的沙塵與異域香料的暖意,來自東方國度的商船則卸下清雅的茶葉和絲綢的微香;更不用說那無處不在的、屬於不同種族、不同職業者的汗水氣味,牲畜的膻騷與糞便的土腥,以及腳下被烈日反複曝曬的古老石板路蒸騰起的、帶著曆史塵埃味道的熱氣……這一切,交織、翻滾、碰撞,形成一股滾燙、鮮活、甚至有些粗魯刺鼻的,名為“文明”與“煙火氣”的洪流,與他們剛剛脫離的那片隻有永恒死寂、黏稠腐臭與絕望低語的無光沼澤,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令人暈眩的對比。

聲音,緊隨其後,如同交響樂般席卷了他們。早已習慣了沼澤裡單調風聲、粘稠水聲和潛伏在陰影中詭異嘶鳴的耳朵,此刻被這鼎沸的人聲徹底淹沒。碼頭上,粗獷有力的號子聲與沉重貨物落地的悶響交織;無數滑輪與繩索在拉扯摩擦中發出“吱呀”作響的、充滿力量感的韻律;滿載貨物的馬車輪子碾過不平整的石板路,發出連綿不絕的、令人牙酸的“轆轆”聲;小販們用帶著各地口音的通用語,此起彼伏地吆喝著,聲音尖銳而富有穿透力;酒館裡爆發出陣陣喧嘩、碰杯聲和偶爾的爭吵;更遠處,城市廣場的方向,隱約飄來吟遊詩人清越的琴聲與宛轉的歌唱,如同渾濁激流中一閃而過的金鱗……各種聲音毫無章法卻又充滿生命力地混雜在一起,構成一片巨大、嘈雜而鮮活的背景噪音,持續衝擊著他們因長期處於極端寂靜或單一恐怖聲響而變得異常敏銳、甚至有些脆弱的耳膜。

視線所及,更是色彩與運動的爆炸性呈現。高矮不一、緊緊依偎的石頭和木製建築鱗次櫛比,擠滿了狹窄而蜿蜒、如同迷宮般的街道。穿著各式各樣服裝的人們摩肩接踵,構成了一條流動的、充滿故事的畫卷:光著膀子、皮膚被海風和烈日灼烤成古銅色、肌肉虯結的水手和碼頭工人,大聲談笑著走過;裹著華麗頭巾、身穿絲綢長袍、眼神精明如鷹隼的沙漠商人,在攤位前仔細驗看貨物;穿著筆挺藍白製服、腰佩長劍、神色倨傲的城市衛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巡邏;披著沾染風塵的鬥篷、將麵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行色匆匆的冒險者,與周圍格格不入;衣著暴露、身姿曼妙、在街角或陽台向路人投去大膽目光的妓女,毫不掩飾地招攬著顧客;還有那些如同水中遊魚般在人群腿縫間追逐打鬨、渾身臟兮兮卻充滿活力的孩童……川流不息的人潮,懸掛在店鋪門口、畫著誇張圖案或寫著花體字的琳琅滿目的招牌,從居民樓窗台伸出的、晾曬著五彩斑斕衣物的竹竿,一切都充滿了躁動、真實而蓬勃的活力,幾乎要灼傷他們習慣了灰暗與墨綠色調的眼睛。

“俺……俺有點頭暈……”塔隆晃了晃他那碩大的腦袋,甕聲甕氣地說,聲音在嘈雜中顯得有些微弱。這個習慣了大漠孤煙直和地底熔岩奔騰景象的壯漢,麵對如此密集的人流和無處不在的喧囂,感到一種源於本能的窒息和強烈不適。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背後那麵曾給予他無限安全感的巨盾“不動山嶽”,指尖卻隻觸碰到空蕩蕩、沾染汗漬的皮質背帶。他眼神不由一暗,粗獷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落寞。失去老夥計,在這陌生而人潮洶湧的鋼鐵森林裡,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脆弱與暴露,仿佛赤身裸體站在聚光燈下。

艾吉奧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大部分體重仍倚靠在索菲亞纖細卻堅定的肩膀上,但資深盜賊那深入骨髓的本能,讓他幾乎在踏入城門的瞬間就自動調整了狀態。他微微眯起那雙銳利的眼睛,目光如同最精準、最冷靜的掃描儀,快速而隱蔽地掃過迎麵而來的每一張麵孔、每一個角落。他在評估:那個靠在巷口陰影裡、眼神遊移不定的人是否是潛在的眼線?那條堆滿貨箱的小道能否在緊急時刻成為逃生路線?那個穿著體麵、與周圍水手氣質格格不入、正與商人低聲交談的人,會不會是情報販子或黑市中間人?城市的混亂與密集的人流,對他而言如同水之於魚。“人越多,影子也越多。”他壓低聲音,氣息有些虛弱,但話語清晰地在雷恩耳邊響起。這句話既是現狀描述,也是一種策略提醒——他們可以借助這龐大的人流來隱匿自己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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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則微微蹙著她那秀氣的眉頭,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捏住了冰冷的法杖。晉升【極冰巫女】後,她的精神力感知變得更加敏銳,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座城市能量場的極度複雜與……令人不安的“渾濁”。無數個體的情緒——貪婪、喜悅、焦慮、悲傷、愛戀、憤怒——如同無數條色彩斑斕、卻糾纏不清的無形絲線,在空中交織成一張龐大、混亂而不斷變化的能量網。這張網中,還夾雜著微弱的、不同流派的魔法波動、煉金實驗殘留的刺鼻能量餘燼,甚至是一些隱藏在角落裡的、散發著不祥與冰冷的陰暗氣息。這種龐大、混亂且充滿不可預測變數的能量環境,對她高度集中的精神力造成的負擔,甚至比死亡沼澤那種純粹而極致的負能量環境更甚。她必須時刻在意識外圍維持著一層精細的精神濾網,才能勉強隔絕那些無意識的情感噪音,保持頭腦的清明與冷靜,這讓她感到一種精神層麵的疲憊。

與他們三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索菲亞。這位女學者幾乎是雙眼放光,如同一個饑渴已久的旅人終於踏入了傳說中的寶庫。她的目光貪婪地掃過街道兩旁每一塊店鋪招牌:“七海煉金材料行”、“潮汐藥劑店”、“鸚鵡螺魔法物品寄售”、“老船長古籍書店”……招牌上羅列的商品名稱更是讓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海妖之淚”、“人魚鱗粉”、“深海珍珠母”、“風暴珊瑚”、“發光水母提取液”……這些在內陸王國極其罕見、隻存在於典籍中的海洋特產材料,此刻仿佛就散發著誘人的光芒,觸手可及。還有那些穿著各異、來自天南海北的行商,他們攤位上那些奇形怪狀的貝殼、色彩斑斕的珊瑚、未曾見過的礦石晶體、以及浸泡在琉璃瓶中的神秘海洋生物,無一不在挑動著她的研究欲望。知識的海洋就在眼前洶湧澎湃,讓她暫時忘卻了身體的疲憊與之前經曆的恐怖。

雷恩作為隊長,感受最為複雜。重返文明世界,意味著他們暫時脫離了那片時刻麵臨死亡威脅的險境,終於可以停下來喘一口氣,治療重傷的同伴,補充耗儘的物資,更重要的是,獲取至關重要的情報。但與此同時,這也意味著他們從明麵上與怪物搏鬥的冒險者,轉變成了需要隱藏在暗處、與可能無處不在的人心險惡周旋的調查者。暗影議會的觸角可能早已滲透進這座繁華港口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已落在某些隱藏的眼中。他深吸了一口這混雜著欲望與生機的城市空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波瀾,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鋒,銳利而冷靜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不放過任何細節,尋找著那個能符合他們當前需求——足夠不起眼、相對安全、同時又便於打探消息——的臨時落腳點。

“先找地方安頓下來。”雷恩沉聲道,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穩定力量,在嘈雜的街市上清晰地傳入每個隊員耳中。“要安靜點,但消息靈通的地方。”

他們不再停留,沿著一條相對狹窄、鋪設著不規則鵝卵石、但人流稍少的支路向前走去,刻意避開了主街上最喧鬨、最容易被關注的區域。最終,在一條背靠城市內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水汽和潮濕木料氣味的小巷儘頭,他們找到了一家名為“水手憩息”的旅店。旅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厚重的木牆被海風常年侵蝕得發黑,上麵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但門窗還算完好,門口台階也打掃得乾淨。重要的是,它位置相對偏僻,客人多是些跑短途航線的水手、小商販和一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底層勞動者,氛圍不那麼張揚,正符合他們低調隱藏的需求。

旅店老板是個獨眼、嘴角總是叼著一隻老舊煙鬥的乾瘦老頭,名叫老巴爾。他看到五個風塵仆仆、衣衫破損、帶著明顯傷勢、裝備雖破舊但眼神都帶著經曆生死後特有銳利的陌生人走進來,隻是用那隻渾濁卻透著精明的獨眼抬了抬眼皮,並未像尋常店家那樣過多盤問來曆。他爽快地租給了他們二樓相鄰的兩間還算寬敞的房間,價格也還算公道,隻是收錢時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晚上關好窗,河邊的蚊子厲害。有什麼麻煩,彆帶到我的店裡來。”便不再多言,繼續擦拭著他的酒杯。

安頓下來,關上吱呀作響的木門,暫時將外界的喧囂隔絕,五人這才真正鬆了口氣。但緊迫的現實問題,也接踵而至,清晰地擺在麵前。

首要任務,依舊是艾吉奧的傷勢。索菲亞小心翼翼地拆開港口理療師臨時包紮的繃帶,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口和斷骨處,眉頭緊鎖。“港口那位的手法很專業,骨頭接得正,固定得也不錯。”她先給出了肯定的判斷,但隨即語氣變得凝重,“麻煩在於那股深入骨髓的複雜毒素,雖然被我的應急處理壓製了,但沒有清除乾淨,還在緩慢侵蝕他的生命力。另外,肌肉和神經的損傷比預想的更嚴重,需要更專業的持續治療和幾種比較昂貴的藥材來配置強效生肌藥劑和神經修複劑。而且,”她環顧了一下雖然乾淨但顯然算不上舒適的旅店房間,“這裡的環境太嘈雜,空氣也不夠清新,不利於他靜養和深度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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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錢。”索菲亞抬起頭,看向雷恩,直言不諱地指出了核心問題,“購買特效的‘深海解毒血清’、配置生肌藥劑需要的‘活根草’和‘月光苔’,還有艾吉奧恢複期需要補充體能的高級營養劑,都不是小數目。我們在沼澤裡遭遇多次襲擊,金幣遺失了大半,剩下的那些,恐怕連買齊第一批藥材都不夠。”

其次,是情報的缺失。他們對加爾文港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這座城市的勢力分布、權力結構、明暗規則,他們一無所知。關於暗影議會的線索,目前也僅限於那本巫術筆記上模糊指向海岸線的儀式記載,以及之前聽聞的、可能與議會有所勾結的“海狼商會”的傳聞。他們必須儘快建立可靠的信息渠道,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還有裝備。”塔隆悶悶地補充道,他活動了一下空著的雙手,顯得有些不自在,“俺的盾沒了,總不能一直空著手。你們的武器和護具也需要修補和補充。”失去了最信賴的防具,讓他感覺像失去了半條臂膀。

雷恩沉默地聽著隊員們的訴求,目光從艾吉奧蒼白的臉,移到索菲亞擔憂的眼神,再掃過塔隆空蕩蕩的背後,最後落在窗外逐漸暗淡的天色和開始點亮的零星燈火上。他沉吟片刻,做出了決策:“分頭行動,效率最高,但風險也最大。我們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暗影議會的眼線可能就在某個角落。必須謹慎。莉娜,”他看向精神消耗最大的法師,“你留在旅店休息,儘快恢複精神力。同時,保護艾吉奧和那本至關重要的巫術筆記。在我們回來之前,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索菲亞,你和我一起去市場。你負責辨認和采購急需的藥材,儘量用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儘快弄到一筆錢,無論是典當還是接一些短期的、不那麼引人注目的委托。”他知道索菲亞在辨識材料和討價還價方麵有著獨特的天賦。

“塔隆,”他最後看向有些焦躁的盾戰士,“你負責在旅店附近活動,熟悉周邊環境。記下每條巷子的通向、可能的藏身處、最近的酒館那是消息流通的地方)和巡邏衛兵的換崗時間與路線。注意觀察有無可疑的眼線盯上我們。記住,一切以安全為上,不要輕易與人衝突,也不要暴露我們的底細和真實目的。你現在的任務是眼睛和耳朵,不是拳頭。”

計劃已定,眾人不再猶豫,立刻分頭行動。

雷恩和索菲亞再次彙入傍晚時分依舊熙攘的街頭人流。雷恩憑借著過往的經驗,找到了一家位於商業區邊緣、門麵不大但招牌古老、看起來信譽尚可的“老鯨典當行”。他將身上最後幾枚成色較好的王國金幣,以及一些從沼澤那些墮落祭司身上搜刮來的、經過莉娜確認不含邪惡能量殘留的銀質飾物和鑲嵌著普通寶石的匕首拿了出來。典當行的老鑒定師戴著單片眼鏡,仔細查驗了許久,最終給出了一個不算高但也不算過分壓價的數字。雷恩沒有過多糾纏,爽快地接過那一小袋沉甸甸、叮當作響的錢幣,這至少解了燃眉之急。

另一邊,索菲亞則如同魚兒入了水,展現出了驚人的效率和專注。她穿梭於各個藥材鋪和煉金材料店之間,憑借著淵博的知識,仔細辨彆藥材的真偽和年份,與店主們進行著激烈的、寸土不讓的討價還價。她用有限的資金,精打細算地采購著“活根草”、“月光苔”等核心藥材,同時也不忘旁敲側擊,向見多識廣的店主們打聽關於“深海解毒血清”的貨源、價格,以及本地材料市場的行情,甚至偶爾會問及一些關於“海狼商會”的傳聞,雖然得到的回應多是含糊其辭或直接搖頭。

塔隆則像一頭初次踏入陌生叢林、謹慎評估著領地的巨熊,在“水手憩息”旅店周圍幾條縱橫交錯的街道上慢慢踱步。他龐大的體型和沉穩如山的氣質,本身就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威懾,讓幾個原本想上前搭訕、看起來不懷好意的小混混望而卻步。他默默地記下了通往主街的三條不同路徑,發現了一條通往內河碼頭、相對隱蔽的後巷,確認了最近的一家名為“醉錨”的酒館的位置和客流情況,並且大致摸清了城市衛兵巡邏隊經過附近街口的時間間隔。

旅店房間內,莉娜在門後和窗台布置了簡單的、觸發時隻會發出微弱魔法波動的警戒結界。然後她盤膝坐在床上,進入深度的冥想,引導著空氣中稀薄的水元素和冰元素能量,緩緩滋養著過度消耗的精神力。在她身旁,那本來自沼澤祭司的巫術筆記被小心地放在桌上,艾吉奧雖然閉著眼,但盜賊的警覺讓他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的淺眠狀態,耳朵依然捕捉著門外走廊的一切細微動靜。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加爾文港換上了另一副麵孔,燈火通明中更顯喧囂與迷離。雷恩和索菲亞帶著采購到的藥材、一些乾淨的繃帶和簡單的食物回到了旅店。塔隆也剛好回來,向雷恩低聲彙報了他對周邊環境的初步評估:“還算安靜,沒發現明顯的尾巴,但這裡魚龍混雜,水手、小偷、妓女什麼人都有,得時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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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晚餐主要是硬麵包、鹹肉乾和蔬菜湯)後,索菲亞立刻在房間角落支起她隨身攜帶的小型便攜坩堝,開始熬製藥劑。很快,一股混合著草木清香和一絲苦澀的刺鼻藥味彌漫在房間內,這味道並不好聞,卻奇異地帶來一種令人安心的、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感覺。艾吉奧服下索菲亞精心配置的特效解毒劑後,臉上那不健康的青灰色明顯減退了一些,呼吸也變得更為平穩悠長。雷恩則將換來的錢幣仔細清點,分成幾份,一部分作為接下來幾天的食宿和藥費,另一部分則作為後續情報打點和必要裝備補充的經費。

雷恩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那片由無數燈火勾勒出的、龐大而陌生的城市輪廓,更遠處,是漆黑如墨、偶爾有航船燈火閃爍的海麵。城市的喧囂如同永不落幕的背景音樂,隱隱傳來。

“今天隻是開始。”雷恩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而清晰地對房間內的同伴們說道,“我們回來了,但真正的挑戰,或許才剛剛拉開序幕。打聽清楚海狼商會的底細和背景,尋找穩定且不引人注目的賺錢門路,徹底治好艾吉奧的傷,摸清這座城市的明暗規則……每一件,都不比我們在沼澤裡麵對那些怪物容易。”

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那個剛從廣袤沙漠中走出來、帶著幾分懵懂和天真、就貿然闖入死亡沼澤的菜鳥冒險團隊。他們是經曆了數次生死考驗、在絕望中掙紮求生、最終全員成功晉升至第三階職業的“晨風之誓”。死亡沼澤的磨難,如同世間最殘酷也最有效的熔爐,不僅錘煉了他們的技藝和能力,更將他們意誌淬煉得如同百煉精鋼,變得更加堅韌、更加警惕、也更加強大。重返文明世界,他們帶來的不僅是滿身的傷痕、損耗殆儘的物資和足以震動王國上層的驚人情報,更是一顆顆曆經磨難、洗儘鉛華後愈發堅定、冷靜與執著的心。

文明的燈火之下,陰影依舊存在,甚至可能更加深邃複雜。而他們,將在這片充滿機遇與危機的、新的舞台上,繼續書寫屬於“晨風之誓”的傳奇。真正的較量,即將在這座繁華與危機並存、欲望與秘密交織的海港之城,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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