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彪彎腰去撿禮盒，指尖碰到玻璃時，瞥見自己的倒影。
西裝皺巴巴的，額角掛著汗，活像個跑業務的銷售。
“陳凡，”他直起身子，語氣軟下來：
“我知道你生氣。但那塊石頭……我真的不知情啊！是阿狗他們背著我搞的鬼！”
“是嗎？”陳凡擦玻璃的動作頓了頓說道：
“那你手下的‘阿狗’，為什麼會知道葉敏要撿漏？為什麼會提前偽造鑒定證書？”
黃彪的臉白了白。
“你在裝傻。”陳凡將抹布浸進水桶，擰乾後繼續擦玻璃：
“葉敏虧的二十萬，是她對我的信任，保安亭被砸，是我沒保護好自己人。這兩筆賬，你得還。”
“你想怎麼樣？”黃彪咬著牙。
“第一，”陳凡直視他的眼睛說道：
“公開道歉。不是私下塞封信，是在海城古玩商會的所有會員群裡，用你黃彪的賬號，發一段視頻；
承認你設局坑騙葉敏，辱罵保安亭的行為，給所有同行提個醒。”
黃彪瞳孔驟縮：“這……這要是傳出去，我的臉往哪擱？”
“第二，”陳凡沒理會他的抗議繼續說道：
“賠葉敏的精神損失。她因為你，躲在房間哭了半夜，連我遞的烤串都沒胃口吃。你得讓她開心起來；
送她一輛她一直想要的甲殼蟲，或者陪她去雲南旅遊，她提過想去大理看蒼山雪。”
“你這是刁難！”黃彪終於炸了：
“我堂堂‘彪記’老板，要陪個黃毛丫頭去旅遊？還要送幾十萬的車？”
“你可以不做。”陳凡放下抹布，掏出手機：
“那我隻好把阿狗的口供、鑒定中心的假證書報告，還有你派人行凶的監控，一並交給警方；
順便告訴媒體，海城古玩界有位黃老板，專坑熟人。”
黃彪的臉瞬間煞白。
他想起阿狗在派出所哭嚎著招供的樣子，想起葉天龍冷著臉說“報警”的模樣。
他賭不起，真的賭不起。
陳凡的手機屏幕亮著，停在葉天龍的聊天框：
“黃彪若不低頭，證據已足夠他進去蹲三年。”
黃彪盯著那個對話框，冷汗順著後頸往下淌。
他知道，陳凡不是在嚇唬他。
葉家在海城的勢力，遠不是他能抗衡的。
“陳凡……”
他喉結動了動，聲音發顫：“我答應。”
“記住你說的話。”
陳凡收起手機：“三天之內，我要看到道歉視頻和甲殼蟲的購車合同。葉敏的行程，你親自安排。”
黃彪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行，我答應！”
他彎腰提起禮盒，踉蹌著往門外走。
經過保安亭時，他瞥見陳凡腰間的對講機，那是葉家配的，能直接聯係到保安隊隊長。
他突然明白，從他砸保安亭的那天起，就已經輸了。
陳凡望著黃彪的背影，摸出兜裡的潤喉糖。
這是葉敏早上塞給他的，橘子味，和她發間的香水一個味道。
“三天後，”
陳凡對著空氣輕聲說：“該算總賬了。”
另一邊，黃彪鑽進車裡，猛捶方向盤。
“陳凡！葉敏！”
他對著空氣嘶吼：“你們給我等著！等我緩過勁來……”
副駕上的手機震動，是阿狗從派出所發來的消息：“黃哥，他們要我指認您……”
黃彪盯著屏幕，眼底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他抹了把臉，撥通一個加密號碼：“喂，王總嗎？海城有個保安，擋了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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