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邊總督楊鶴的同年、禮部尚書溫體仁,此時恰到好處地咳嗽兩聲,顫巍巍地出列。
他沒有直接攻擊楊鶴,反而一臉“痛心疾首”。
“陛下,楊督臣……或許也是一片赤誠,隻是所用非人,所料不周。然今日之禍,確由招撫而起。若不改弦更張,以雷霆手段剿滅,恐太原不保,則京畿震動,天下危矣!”
這番話,看似在為楊鶴開脫,實則句句都在給他釘上棺材釘。
崇禎的目光猛地轉向他,那眼神冰冷得像臘月的寒冰。
“雷霆手段?”
“誰能為朕行此雷霆手段?!”
溫體仁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立刻奏道:“陛下,洪承疇,在陝西屢破劇賊,其人殺伐果決,謀略過人。且其堅決主剿,若委以重任,或可挽回山西危局!”
洪承疇!
他想起了此人之前的奏章,言辭犀利,直指招撫政策的弊病,力陳“非剿不為功”的鐵血策略。
在這一刻,楊鶴那套“以撫為主”的懷柔理論,在崇禎眼中已然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傳朕旨意!”
崇禎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申飭三邊總督楊鶴,著其戴罪立功,安撫陝西已撫之賊,不得再生亂端!”
“擢升洪承疇為陝西布政使司右參政,進剿陝西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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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的事,陳陽很快知道了。
在京師,陳陽安插了密探。
陳陽本來擊敗王嘉胤,是要去報功請賞的。
但是後來想到,自己這點兵力擊敗二十幾萬大軍,難免讓人生疑,暴露了自己的實力。
陳陽現在不想,過早的暴露實力,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也不想,因為戰功,去剿滅王嘉胤,他還想留著王嘉胤他們,給這腐朽的王朝多放放血。
於是,就不去上報這天大的功勞了。
陳陽在等,等待時機再出動。
……
陝西,米脂縣,銀川驛。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正牽著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臉上寫滿了茫然與絕望。
他叫李自成,曾經是這個驛站裡最不起眼的驛卒。
三天前,一紙公文從天而降。
“裁撤天下驛站十之七八”。
他失業了。
家裡的幾畝薄田,早就被連年的大旱和苛捐雜稅折騰得顆粒無收。
這份驛卒的差事,是他全家唯一的活路。
現在,這條路也斷了。
“大哥,我們……我們怎麼辦?”
一個同樣麵帶菜色的年輕人跟在他身後,聲音發顫。他是李自成的結拜兄弟,劉宗敏。
李自成沒有回答,隻是麻木地往前走。
他看到路邊有餓殍,看到易子而食的慘劇,看到官吏們依舊在耀武揚威地催逼賦稅。
這個世界,好像已經瘋了。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一群衣衫襤褸,卻手持刀槍的漢子呼嘯而過。
為首一人高聲呼喊:“都活不下去了!還給朝廷當牛做馬?跟著我們闖王乾!有飯吃,有肉吃!”
“闖王?”
李自成停下了腳步。
他聽說過,陝西地麵上鬨得最凶的,就是一個叫“闖王”高迎祥的,還有一個叫“紫金梁”王自用的。
看著那群人遠去的背影,李自成眼中麻木的神色,漸漸被一種陌生的東西所取代。
那是一種被逼到絕路後的瘋狂。
他回頭看了一眼劉宗敏,又看了看身後那幾個同樣走投無路的親友。
“走!”
李自成隻說了一個字,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石頭在摩擦。
“去哪兒,大哥?”
“找活路!”
他丟掉了手裡的韁繩,毅然決然地朝著那群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他這一步踏出去,將會在未來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
他隻知道,與其跪著餓死,不如站著去搶出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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