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齡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乾澀：“回陛下，比集結兵馬更糟。據觀星閣安插在大堯京城的密探傳回的消息，就在我大舜決定推行宋欣瞳姑娘所獻國策的幾乎同一時間，大堯王朝……也做出了驚人相似的舉動！”
“什麼？！”趙衡猛地從禦座上坐直了身體，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你說什麼？大堯也……也發行了國債？也開始剿匪了？”
“正是！”魏玄齡語氣沉重地確認道，“密報稱，大堯皇帝昨日剛剛下旨，效仿我朝，發行所謂‘興國債券’，募集民間資金，用於整頓軍備和水利建設。並且，大堯各地官府，也已接到密令，開始大規模清剿境內匪患！”
殿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張延齡、李銘棟、楊烈三人麵麵相覷，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不解。
“這……這怎麼可能？”戶部尚書李銘棟失聲說道，“發行國債之策，乃宋姑娘獨創，我朝也是今日才剛剛定議，尚未正式昭告天下，大堯遠在千裡之外，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知，並迅速效仿？難道……難道我朝有內鬼？”
這個猜測讓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若是國策尚未出台便已泄露，那後果不堪設想。
楊烈更是勃然大怒，一拍大腿：“豈有此理！定是有奸賊通敵！陛下，臣請旨徹查！定要將這賣國求榮之徒揪出來，淩遲處死！”
趙衡的臉色也變得鐵青，眼中寒光閃爍。他也傾向於內鬼之說。畢竟，宋欣瞳的這些計策，除了他和眼前這幾位內閣重臣，知曉詳情的人寥寥無幾。
魏玄齡擺了擺手，沉聲道：“楊尚書稍安勿躁。此事……恐怕並非內鬼那麼簡單。”他頓了頓，聲音更加低沉，“密報中還提到，大堯此次剿匪，目標非常明確，而且手段狠辣，效率極高。尤其是在他們境內，那十幾個……十幾個我們觀星閣過去十餘年間，耗費了無數心血，通過各種秘密渠道輸送槍炮彈藥、派遣教官進行軍事培訓，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的大山寨，用以牽製大堯兵力、擾亂其後方的……在短短數日之內，竟已儘數被大堯朝廷大軍圍剿，寨主或戰死，或被俘，無一幸免！”
“什麼？！”這一下，連一直沉穩的張延齡也忍不住驚呼出聲。那十幾個山寨，可是觀星閣多年的心血，是埋在大堯心腹地帶的釘子，如今竟被一夜拔除？這簡直是斷了大舜安插在大堯的一條重要臂膀！
“這……這怎麼可能？”李銘棟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那些山寨，據我們所知，裝備精良，戰鬥力極強，又占據險要地形，大堯官軍過去屢攻不克，為何此次如此不堪一擊？”
趙衡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這不僅僅是模仿，這是精準的打擊！大堯王朝的動作，快得超乎想象，準得令人心驚！
“還有更可怕的。”魏玄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在素來沉穩的他身上是極為罕見的，“密報稱，大堯王朝的動作，遠不止發行國債和剿匪。他們……他們正在秘密研發數種……數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超級兵器！”
“超級兵器？”趙衡追問，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是的，陛下。”魏玄齡艱難地組織著語言，將密報上那些如同天方夜譚般的描述轉述出來，“據打入大堯王朝核心研發部門的密探傳回的消息，大堯正在研製一種名為‘懸浮重型坦克’的陸戰兵器，無需車輪，可離地一千米高速行駛，火力強大，防護驚人，堪稱陸地堡壘！”
“懸浮？離地一千米？”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現有兵器的認知極限。
“不止於此！”魏玄齡繼續說道，“他們還在打造所謂的‘超級無人機集群航母’，據說可以搭載數千上萬架小型無人飛行器，進行遠程偵察和集群攻擊，威力無窮！更有甚者，他們還在開發一種能夠在超高空飛行的‘無人預警機’，據說可以監視方圓數百裡的動靜，任何軍事調動都難以遁形！”
魏玄齡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密報強調，這些可怕的兵器，並非空想，他們已經完成了理論驗證，部分關鍵技術已取得突破，目前……已經進入了試製階段！”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在紫宸殿內此起彼伏。張延齡臉色蒼白，喃喃道：“懸浮坦克……無人機航母……無人預警機……這……這簡直是神仙手段！大堯何時有了如此恐怖的研發能力？”
李銘棟更是麵無人色：“若這些兵器真能研製成功，我大舜的坦克、戰機、甚至是剛剛仿製成功的導彈戰車，豈不是……豈不是不堪一擊？”
楊烈緊握雙拳，指節發白，眼中充滿了震驚和凝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有數十年的積累，沒有頂尖的人才和雄厚的財力，如何能研發出這等逆天之物？大堯國力，與我大舜在伯仲之間，甚至略有不及，他們憑什麼？！”
趙衡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扶住禦座的扶手，才勉強穩住身形。魏玄齡帶來的消息，如同一個個重磅炸彈，在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大堯王朝的反應速度、模仿能力、以及這突如其來的、超越時代的科技研發能力，都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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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趙衡喃喃自語，目光茫然，“難道……難道是焦玉凰、宋欣瞳母女的‘玉凰牌’懸浮車技術被大堯偷去了？那懸浮坦克，聽起來似乎與懸浮車技術有些關聯……”
焦玉凰的玉凰車行所推出的“玉凰牌”懸浮車，雖然主要用於民用，載重量有限，速度也不快，但畢竟是實實在在的“懸浮”技術，在大舜乃至周邊國家都引起了轟動。趙衡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倒也合乎情理。
然而，魏玄齡卻再次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和無奈：“陛下，起初老臣也以為是玉凰車行的技術泄露。畢竟，那懸浮之術，太過匪夷所思，除了焦玉凰母女，天下罕有其他人能窺其門徑。但是，根據我們打入大堯研發部門核心的那位密探傳回的最新消息……並非如此。”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和深深的憂慮：“大堯之所以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能在短時間內推行新政、清剿匪患、並啟動如此多超前的軍事項目，並非竊取了我朝的技術，而是因為……他們那邊，出了一位‘聖人’！”
“聖人？”趙衡和眾臣再次愣住，這個詞用在這裡，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是的，聖人。”魏玄齡解釋道，“密報稱，此人姓孔，名祥瑞。據說乃是上古聖賢夫子的後裔，一直隱居山林，潛心治學，不問世事。但就在一個月前，他突然出山，被大堯皇帝奉為上賓，拜為右丞相，總攬朝政，權傾朝野。大堯近期所有的變革，從發行國債、整頓吏治、清剿匪患，到這一係列驚世駭俗的兵器研發，皆是由這位孔祥瑞一手主導和推動！”
“孔祥瑞……”趙衡咀嚼著這個名字，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此人……竟有如此通天徹地之能？”
“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魏玄齡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帶著一絲沉痛，“密報最後還提到一件事……觀星閣在得知此人乃是大堯變革的核心後，曾試圖……試圖進行斬首行動。我們派出了三名潛伏在大堯多年、經驗豐富、且都已達到‘武林宗師’境界的密探，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聯手刺殺孔祥瑞。”
“結果呢？”趙衡緊張地追問，連呼吸都屏住了。三名武林宗師聯手刺殺，即便是他這位皇帝，身邊若沒有頂尖護衛，也未必能幸免於難。
魏玄齡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無力感和悲哀：“結果……三名宗師級密探，連孔祥瑞的身都沒能靠近三尺之內。據僥幸逃脫的一名外圍接應密探拚死傳回的信息，那位孔祥瑞……武功深不可測，三名宗師剛一現身，便被他輕描淡寫地……三招之內，儘數反殺！”
“三……三招？！”趙衡如遭雷擊，瞬間癱坐在禦座上，臉色比白紙還要白。三名武林宗師，那是何等的存在？在江湖上，那都是跺跺腳就能讓一方震動的人物！竟然……竟然連對方三招都接不住？這個孔祥瑞，到底是人是妖？！
紫宸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在治國理政上擁有超凡遠見，能推動國家迅速變革，在科技研發上能引領時代，創造出超越想象的兵器，同時在個人武力上又達到了匪夷所思境界的“聖人”，出現在了敵國，成為了自己最可怕的對手。這簡直是大舜王朝的噩夢！
良久，趙衡才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聲音沙啞而疲憊：“頭疼……朕的頭好疼啊……”
他看著階下同樣麵色凝重的眾臣，苦笑道：“眾卿，你們都聽到了。大堯有了孔祥瑞，如虎添翼，不，是如蛇化龍！其國力、軍力，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遠遠將我大舜甩在身後。我大舜剛剛看到的一點希望，轉瞬之間，就可能化為泡影，甚至……亡國之危，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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