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欣瞳歎了口氣,知道言語已經無法打動這位固執的知府。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既然辛知府執意要戰,那本相隻好奉陪到底了。不過,本相有一言在先,今日之戰,不論勝負,隻在你我之間。若本相輸了,即刻退兵,永不侵犯雲州。若辛知府輸了……”
“若我輸了,唯有一死!”辛棄疾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宋欣瞳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若你輸了,便歸順於我。我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完顏洪烈不能讓你施展抱負,我大舜能!”
辛棄疾聞言一愣,顯然沒想到宋欣瞳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他仔細打量著宋欣瞳,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但看到的隻有真誠和自信。
“好!我便信你一次!”辛棄疾最終點頭,“若我輸了,任憑處置!”
話音未落,他猛地從城頭一躍而下!
這一躍,足有三丈多高!尋常人若是如此,不死也殘。但辛棄疾在空中身形一擰,如同一隻矯健的雄鷹,穩穩地落在宋欣瞳麵前不遠處的空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宋丞相,小心了!”
辛棄疾一聲斷喝,手中長槍一抖,槍尖寒芒閃爍,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直刺宋欣瞳麵門!
宋欣瞳身後的侍衛大驚失色,想要上前護駕,卻被宋欣瞳抬手製止。
麵對這雷霆一擊,宋欣瞳神色不變。她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身精湛的武藝已經登峰造極了,與辛棄疾這等沙場宿將相比,自然是輕鬆加愉快了。
然而,就在槍尖即將及體的瞬間,宋欣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她並沒有閃避,而是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對著槍尖輕輕一點。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辛棄疾那勢大力沉、足以洞穿金石的一槍,在距離宋欣瞳麵門不足三寸的地方,竟然硬生生地停住了!仿佛前方有無形的牆壁阻擋。
槍尖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嗡嗡的聲響,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辛棄疾臉上的神色劇變,從最初的驚愕,到難以置信,再到深深的震撼。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著他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著他的槍尖,那力量並非蠻力,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規則,仿佛空間本身在此處凝固,讓他寸進不得。
“這……這是什麼妖法?!”辛棄疾失聲驚呼,他縱橫沙場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他奮力催勁,槍杆彎如滿月,卻依舊無法撼動那無形的屏障分毫。
宋欣瞳收回手指,神色平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了然和欣賞:“妖法?辛知府說笑了。這並非妖法,而是對天地規則的粗淺運用罷了。”
“規則?”辛棄疾眉頭緊鎖,這個詞對他來說,既陌生又似乎隱隱有些熟悉。
宋欣瞳緩緩踱步,目光深邃:“天地萬物,皆有其運行之規則。星辰輪轉,四季更迭,生老病死,皆是規則。尋常人隻能順應規則,而極少數人,卻能窺破規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運用規則。”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隻見她指尖微動,空氣中的水汽仿佛受到了無形的牽引,凝聚成一滴水珠,懸浮在她的掌心之上,晶瑩剔透,微微旋轉。
“比如這滴水,”宋欣瞳輕笑道,“尋常人隻能任其滴落,或被蒸發。但我可以讓它懸浮,讓它凝結,甚至……”
她屈指一彈,那滴水珠如同出膛的子彈,“嗖”的一聲射向旁邊一塊堅硬的岩石。
“噗!”
水珠竟然沒入岩石半分,留下一個小小的凹痕!
辛棄疾和城頭上的周通等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武功和力量的認知範疇。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辛棄疾聲音乾澀,緊握長槍的手微微顫抖。他知道,自己與對方之間,存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這不是數量和勇氣能夠彌補的差距,而是……層次的不同。
宋欣瞳微微一笑,收回手,那滴水珠也隨之消散。“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辛知府,你現在應該明白,反抗是徒勞的。金果王朝的覆滅,並非偶然,而是曆史的必然,是規則的選擇。”
她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誠懇起來:“辛知府,你是一位難得的將才。你的忠誠,你的勇武,你的用兵能力,本相都非常欣賞。但是,你的忠誠,用錯了地方。完顏洪烈並非明主,金果王朝也早已腐朽不堪,不值得你為之犧牲。”
“你……”辛棄疾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宋欣瞳展示出的力量太過震撼,她的話語也如同重錘,不斷敲擊著他的內心防線。
“你剛才說,你是為了報國。”宋欣瞳凝視著他的眼睛,“那麼,國是什麼?是完顏氏一家一姓的天下,還是千千萬萬的百姓?是腐朽沒落的舊體製,還是充滿生機與希望的新秩序?”
“辛知府,你難道願意看到,因為你的頑抗,雲州百姓陷入戰火,生靈塗炭嗎?你難道願意看到,你手下這三千忠誠的將士,白白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