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的‘平定亂世’,並非指簡單的軍事對抗,或者扶持某個傀儡上台。”宋欣瞳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子言大人記憶晶中說過,真正的布局,是引導,是催化,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天啟王朝的滅亡,表麵上看是八岐入侵,皇子爭位,但深層次的原因是什麼?是製度的腐朽?是人性的貪婪?還是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陣痛?”
她的目光掃過周圍堆積如山的屍體,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都化作了冰冷的數字和腐爛的血肉。她看到一個母親,即使死了,懷裡還緊緊抱著她的孩子;她看到一個年輕人,手中還攥著一把菜刀,臉上凝固著不屈的憤怒……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宋欣瞳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樣一句話。這是她曾經在某個低武世界曆練時,接觸到的一位古代聖賢的思想。
天啟王朝的五位皇子,顯然是忘記了這一點。他們視百姓為草芥,視權力為一切,最終落得個國破家亡的下場。這難道不是一種深刻的諷刺和教訓嗎?
“或許……這次曆練的關鍵,並非是要‘重建’一個天啟王朝,也不是要‘驅逐’八岐侵略者那麼簡單。”宋欣瞳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而是要在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上,播撒下新的種子。一種……關於‘民本’,關於‘責任’,關於‘何為真正的統治者’的思想種子。”
布局者,不僅僅是棋手,更是園丁。有時候,清除雜草,播撒新種,比挽救一棵已經從根上爛掉的大樹,要更加有效,也更加長久。
“天啟王朝已經腐朽到了骨子裡,無可救藥了。五位皇子,更是扶不起的阿鬥,甚至連阿鬥都不如。”宋欣瞳在心中做出了判斷,“想要依靠他們複國,無異於緣木求魚。那麼,不如……另起爐灶?”
當然,另起爐灶,絕不是現在。她現在隻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一個從萬人坑裡爬出來的“活死人”。當務之急,是活下去,然後,隱藏起來,觀察,學習,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汪汪汪!”
就在這時,坑邊的狼狗吠叫聲似乎變得更加焦躁起來,其中一條狼狗甚至開始對著宋欣瞳藏身的這個方向狂吠,並且試圖向下跳。
“秋華!叫什麼叫!”一個粗啞的、帶著濃重八岐王朝口音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和狼狗的哀鳴。“還怕這些天啟的垃圾沒死絕嗎?都給我看好了!待會兒清點完人數,把這些屍體燒了,彆留下什麼瘟疫!”
“是!隊長!”旁邊傳來幾個士兵的應答聲。
殘陽如血,將喀麥隆城郊外那座令人作嘔的萬人坑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猩紅。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得化不開的血腥味、腐臭味,以及焚燒屍體時特有的焦糊味,混雜成一種足以讓最堅韌的戰士都為之作嘔的氣息。烏鴉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盤旋,發出“呱呱”的淒厲叫聲,仿佛在為這人間煉獄唱著挽歌。
宋欣瞳蜷縮在冰冷而散發著惡臭的屍體堆中,小小的身體因恐懼和寒冷而微微顫抖。這具七歲女孩的軀殼,脆弱得像一片風中的落葉,稍有不慎,就會在這屍山血海裡徹底湮滅。然而,與這脆弱身體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靈魂深處那曆經千軍萬馬、殺伐果斷的不滅意誌。她曾是縱橫沙場的一方宇宙首領,何曾受過這等屈辱與絕境?
她的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不遠處,六條體型壯碩、毛色雜亂的狼狗正吐著猩紅的舌頭,在屍體堆旁徘徊。它們的眼睛閃爍著貪婪而凶狠的光芒,時不時低下頭,在屍堆中撕扯著什麼,發出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這些畜生,早已被這無休止的殺戮和死亡喂養成了真正的惡魔,對活人的氣息有著極其敏銳的嗅覺。宋欣瞳能感覺到,它們時不時投來的、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更讓她心頭發緊的是那五六個負責看守和處理屍體的八岐王朝軍士。他們穿著灰黃色的軍服,懶洋洋地靠在臨時搭建的棚子下,嘴裡叼著劣質的香煙,時不時發出一陣粗野的笑罵聲。他們的步槍就隨意地靠在身邊,黑洞洞的槍口像是隨時可能噴出致命的火舌。他們的任務,就是將源源不斷運來的屍體扔進不遠處那個巨大的焚屍爐,讓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最終化為一縷縷象征著絕望的黑煙,消散在這片被詛咒的天空下。
“他娘的,這些狗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一個滿臉橫肉的八岐軍士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看著那些對他齜牙咧嘴的狼狗,罵罵咧咧道,“等老子哪天心情不好,把你們全都拖去剝皮燉湯!”
另一個瘦高個軍士則有氣無力地抱怨:“行了吧,佐藤,少說兩句。這鬼地方,一天到晚聞著屍臭味,誰心情能好?要我說,趕緊把這些屍體處理完,咱們早點回城喝酒去。城裡的花姑娘,可比這屍堆好看多了。”
“喝酒?田中,你想的美!上麵說了,今晚必須把這一批處理乾淨,明天還有新的‘貨’要運來。”被稱為佐藤的橫肉軍士不耐煩地揮揮手,“快點乾活,彆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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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們的對話,宋欣瞳的心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意。這些劊子手,視人命如草芥,他們的冷漠和殘忍,比那些狼狗更加令人發指。她緊緊攥著小小的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著清醒。她知道,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她必須逃出去!
可是,怎麼逃?她現在隻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手無寸鐵,麵對六條凶惡的狼狗和荷槍實彈的士兵,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狼狗,它們雖然凶狠,但終究是畜生。畜生,是會恐懼的。
“機會……或許就在這些狼狗身上?”宋欣瞳的眼神忽然一亮,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如同黑暗中的閃電,瞬間劃破了她腦海中的迷霧,開始逐漸成型。
雖說她現在寄身在一個七歲小女孩的孱弱軀殼裡,力量、速度都大打折扣,但她曆年征戰沙場,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積累下的那股深入骨髓的殺氣,卻可以憑借靈魂分身的特殊能力,短暫地釋放出來。那是一種無形無質,卻足以讓任何生靈感到源自靈魂深處恐懼的力量。或許,這股力量能夠嚇退這些狼狗?
然後呢?宋欣瞳的大腦飛速運轉。狼狗一旦被嚇退,必然會引起那幾個八岐軍士的注意和混亂。而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夜幕,將是她最好的掩護。她可以趁著他們被狼狗的騷動吸引,或者因為其他原因分神的空檔,比如他們搬運屍體去焚屍爐的那一小段時間,迅速脫離這個萬人坑!
脫離之後,不能停留。必須立刻躲進不遠處那片茂密的灌木叢。那裡雜草叢生,樹木掩映,是天然的藏身之所。她需要在那裡暫時休整,等待更深的夜色降臨,再設法遠離這個人間地獄。
而且……宋欣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不僅僅是沙場宿將,她還精通一些旁門左道的驅鬼術。雖然現在靈力微弱,無法施展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法,但借助這萬人坑內無數枉死者的怨氣,凝聚出幾個最低級的虛魂,用來嚇唬這些本就心虛的八岐軍士,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鬼魂之說,這些信奉神道教的八岐鬼子,恐怕比誰都要忌憚幾分吧?
一個利用恐懼製造混亂,然後趁亂逃生的計劃,已經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這個計劃大膽、冒險,充滿了不確定性,但對於此刻的宋欣瞳來說,卻是唯一的生機。
“富貴險中求,生機也在險中求!”宋欣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她經曆過無數次生死考驗,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現在,她要為了複仇,為了那些慘死的同胞,活下去!
說乾就乾!宋欣瞳集中精神,調動靈魂深處那股沉澱了無數殺戮與征戰的恐怖氣息。她想象著自己指揮千軍萬馬,馳騁沙場,斬將奪旗,屍橫遍野的場景。那股冰冷、血腥、霸道的殺氣,如同沉睡的巨龍蘇醒,開始緩緩釋放出來。
起初,隻是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但很快,這股寒意就變得濃鬱起來,仿佛空氣都凝固了。那六條正在撕扯屍體的狼狗,動作猛地一滯,它們的耳朵警惕地豎了起來,鼻子不安地嗅著空氣。它們感覺到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一種來自食物鏈頂端的、讓它們本能感到恐懼的威壓。
“嗚……嗚……”一條狼狗率先發出了低沉的嗚咽聲,夾起了尾巴,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緊接著,其他五條狼狗也紛紛停下了動作,它們驚恐地四處張望,試圖找到這股恐怖氣息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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