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辦法治好你的病。”李拜天語氣無奈地說道,說完便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隨後試圖安慰情緒低落的康斯坦丁,“不過你也不必太過絕望,華夏有句老話:船到橋頭自然直。”
李拜天嘴上平靜地說著這些看似正常的話語,內心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因為他此刻的身體動作和言語表達,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失去了身體的主導權,雖然思維依然清醒,但這具軀殼已經不再聽從他的意誌。
為什麼會這樣?李拜天迅速回顧與加百列會麵的每一個細節。突然,一個畫麵閃過腦海:加百列曾用手指輕輕摩挲命運之矛,隨後將它交還給自己。難道就是在那個時候,對方暗中動了手腳?
康斯坦丁完全沒有察覺到李拜天的異常。得知李拜天也沒有治愈他的辦法後,他再次陷入深深的絕望,開始一杯接一杯地猛灌桌上的酒,仿佛要將自己徹底麻醉。
直到康斯坦丁醉得不省人事,李拜天也再未提起任何關於如何對抗天使的話題。
李拜天的意識始終被困在這具軀殼裡,眼睜睜看著自己說著言不由衷的對話,看著自己攙扶爛醉如泥的康斯坦丁走出午夜酒吧,將他安置在查斯的出租車裡,目送車輛漸漸遠去。
先前的大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李拜天獨自站在空曠的街道上,清冷的月光映照著他毫無表情的麵容。
“我們不過是初次見麵,你為何會懷疑到我身上?”陌生的語句突然從他口中說出,同時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行動起來,快步朝著某個方向走去,宛如一個在深夜匆忙趕路的行人。
始終被困在身體裡的李拜天,突然感到重新獲得了對嘴唇的控製權,他立刻急切地質問“加百列?你對我做了什麼?”
“嗯,是我。”他的嘴唇再次吐出不受他意識控製的話語,“康斯坦丁的劇本已經寫好,我不能讓你破壞它,所以暫時接管了你的身體。”
“劇本?那你給我安排了什麼角色?”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希望你會喜歡這個安排。不過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我?”
“哼,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嗬嗬,我會讓他們在地獄給你預留個位置,但願到時候你的嘴還能這麼硬。”
李拜天的身體就這樣不停地向前行走,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漫長路程,他終於看到了一座熟悉的莊園。而一個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候在莊園大門前。
“尊敬的大天使閣下,竟要勞煩您親自前來,實在令我感到慚愧。”巴爾遠遠地就向李拜天躬身致意,但他這番話顯然不是對李拜天說的,而是對著掌控這具軀體的加百列。
“舉手之勞,現在把他交給你了。”李拜天的口中傳出平靜的回應。
“請您放心,一切都會按照既定計劃進行。”
“很好。”
隨著這聲應答落下,李拜天頓時感到自己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感知。然而他卻覺得渾身如同背負著千斤重擔,雖然恢複了控製權,此刻卻連抬起一隻手都變得異常艱難。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李拜天現在連說話都異常艱難,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短短一句話,他竟用了將近一分鐘才說完。
巴爾此時已經完全恢複了從容姿態,再也看不出先前那副恭敬的模樣。他隻是淡淡地瞥了李拜天一眼,隨後右手輕輕一揚,李拜天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懸浮起來,跟隨著巴爾緩緩飄進了莊園。
恩光大教堂在第二天清晨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名叫安吉拉的漂亮女警前來向康斯坦丁求助,她的妹妹離奇自殺,而在跳樓之前,竟然喊出了康斯坦丁的名字。
生命所剩無幾的康斯坦丁根本無心搭理此事,當場就拒絕了安吉拉的請求。但好心的胖神父卻接下了這個委托,決定幫助安吉拉調查她妹妹的死因。然而就在當天下午,胖神父竟在一家便利店內離奇慘死。
得知好友莫名身亡,康斯坦丁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立即開始協助安吉拉展開調查,立誓要為好友報仇雪恨。
線索很快指向了來自地獄的惡魔。康斯坦丁隨即展開了對惡魔的全麵追捕與清洗。
在調查過程中,康斯坦丁意外發現安吉拉與她的妹妹都是天賦異稟的通靈者,擁有與生俱來的強大靈體。出於同情與需要,他順手幫助安吉拉激活了她潛在的通靈能力。
然而這正中巴爾等人的下懷,安吉拉恰好成為了惡魔之子降臨人世的最佳容器。
整件事如同一張精心編織的巨網,將康斯坦丁、安吉拉、李拜天等人悉數籠罩其中。
惡魔向來是最沒有底線的一群家夥。在康斯坦丁的持續追查下,很快就有惡魔在聖水的折磨下吐露了巴爾莊園的位置。不出所料,當晚,康斯坦丁立即帶著安吉拉和查斯直奔莊園而來。
“終於要開始了!”巴爾站在莊園二樓的陰影中,透過窗戶凝視著遠處逐漸接近的康斯坦丁一行人,低聲自語道。
李拜天僵硬地立在他身旁,如同博物館裡的蠟像般紋絲不動。
“砰砰砰——”連綿的槍聲在莊園各處響起,康斯坦丁三人如同孤膽英雄般勢如破竹地殺入了莊園內部。
聽著外麵激烈的交火聲,李拜天在心中暗暗歎息:全完了。康斯坦丁這個莽夫,果然一頭紮進了敵人設好的陷阱。但轉念想到自己的處境,他又不禁苦笑。原本還以為自己至少能稍作反抗,沒想到竟被對方一招製服。看來今後再遇到這些老謀深算的存在,必須萬分謹慎,絕不能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這兩天他不斷複盤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種種遭遇。自己實在太被動了,既缺乏情報支持,又實力弱小,還在對方眼皮底下四處活動,不被拿捏才怪。
他不服氣不行,這兩天他想儘了辦法也沒有解除自己身上的控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控製!在去見加百列之前,他還能使用雷神之體,而現在連雷神之體都用不了,可以說是毫無反抗之力。
說實話,這一切對他的打擊很大!幸好這次就算死了,也還有重來的機會,不過這個教訓確實讓他長了記性。
“好了,讓我們去迎接幾位貴客吧。現在該輪到你上場表演了!”巴爾帶著促狹的笑容對李拜天說道,隨即操控著他懸浮起身,一同向樓下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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