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的鐵門"轟"地一聲重重合攏,震得牆角的灰塵簌簌落下。
濃稠的黑暗如噬人的凶獸般瞬間吞沒了阿瑤纖細的身影,將她與外界徹底隔絕。
她踉蹌著後幾步,腿彎一軟跌坐在冰冷刺骨的石地上,膝蓋"咚"地磕在堅硬地麵時,鑽心的疼痛讓她眼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一股酸澀直衝鼻腔。
刺骨的寒意順著青石磚縫爬上脊背,凍得她牙齒"咯咯"打顫,裸露的肌膚瞬間爬滿細小的雞皮疙瘩。
阿瑤下意識抱緊雙臂,指尖深深掐入肘窩,卻仍止不住渾身發抖。
黑暗中,委屈、憤懣與不甘如脫韁野馬在胸腔橫衝直撞,撞得心口生疼。
"我沒有勾結夜天瀾,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她死死咬住下唇,貝齒深陷軟肉,硬生生將嗚咽咽回喉嚨,可顫抖的肩膀和泛紅的眼眶還是泄露了她的脆弱。
“不是我的錯,為什麼罰我。”
低喃聲在黑暗中飄散,無人回應。
"什麼?阿瑤被關禁閉了?"陸景年執卷的手猛地一抖,竹簡"啪"地砸在地上。
“對,陸師兄,你能不能去看看她。”韓回眼中焦急似火,懷中的小白狐不安地扭動著,發出細弱的哀鳴。
小家夥焦躁地用爪子扒拉他的衣袖,雪白的毛發根根豎起。
“韓回。”陸景年沉聲喚道,“你可知,阿瑤為何被關禁閉室?”
其實,他心中已有猜測,阿瑤被關多半與夜天瀾脫不了乾係。
韓回苦澀搖頭:“我也不清楚。阿瑤剛回來就被長老喚去,緊接著就被關進禁閉室。”
懷中小白也吱吱叫,在為阿瑤鳴冤。
“可知關多久?”陸景年問道。
“一個月。”韓回聲音發苦,這麼長時間……禁閉室陰冷潮濕,阿瑤她身子弱,可怎麼受得了啊!”
陸景年沉默片刻,道:“先彆慌,我去看看她。”
禁閉室位於藥王宗的地底,四周牆壁由寒鐵鑄成,散發著陣陣陰冷的氣息。
阿瑤蜷縮在角落,纖細的身子幾乎要嵌進冰冷的牆壁裡。
她將膝蓋緊緊抱在胸前,青白的手指死死攥著單薄的衣料,右臉上那道尚未痊愈的傷痕旁,又添了一道猙獰的巴掌印,紅腫的指痕如血色烙印般刺目,邊緣已經泛起淤青。
"阿瑤。"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阿瑤抬起頭,黯淡的眸子在看清來人時倏然亮起,“陸師兄?”
她的嗓音沙啞,卻掩不住其中的驚喜,乾裂的唇瓣微微顫抖,"你...你怎麼來了?”
陸景年推開門,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當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臉上的紅腫時,瞳孔收縮,那掌印邊緣已經泛出紫黑色,五指輪廓清晰可辨,足見下手之人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