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根...
這個結果讓他指尖微頓。神識反饋回來的靈根資質斑駁混雜,像是一幅被雨水暈染的水墨畫。
但當他神識觸及女孩靈魂深處時,卻意外感受到某種奇特的韌性——就像石縫裡掙紮求生的野草,看似柔弱卻蘊含著驚人的生命力。
燕姑將孫女拉到老槐樹下,枯瘦的手掌反複整理著女孩的衣領。
她彎腰時,何太叔看見她後頸處露出一道猙獰的傷疤——那是去年討債人留下的。
記住奶奶的話,燕姑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因激動而發顫,跟著仙師好好修行...永遠彆學你爹...
小女孩突然跪下,向何太叔磕了三個頭,乾脆利落。
燕姑佝僂著背深深鞠躬,“何道友。希望你好好照顧囡囡,拜托了!”
何道友三個字像一柄鈍刀,緩緩刺進何太叔的心口。
他怔在原地,恍惚間仿佛看見數十年前第一次與王束相識的場景,也是這樣拱手喚他何道友,眼角眉梢都帶著狡黠的笑意。
不必如此。何太叔的聲音有些發澀,他抬手想扶起鞠躬的燕姑,卻在觸及她肩膀時感受到布料下嶙峋的骨頭,我與王束...話到嘴邊突然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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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突然拽了拽何太叔的衣袖。他低頭看去,發現孩子手裡攥著半塊焦黑的糕點,正努力踮腳想塞給祖母。燕姑顫抖著接過,糕點碎屑從她指縫簌簌落下,像時光的沙漏。
走吧。
何太叔牽起女孩的手,觸感冰涼瘦小。他們穿過爬滿青藤的院門時,身後傳來壓抑的抽泣聲。小女孩突然掙脫他的手,轉身咚咚咚跑回去,重重的抱住了燕姑。
奶奶保重!孩子的聲音清亮得刺破暮色,等囡囡修成仙法回來救您!
燕姑終於崩潰地跪倒在地,枯瘦的手臂將孫女摟得死緊。何太叔彆過臉,看見牆角一叢野薔薇開得正豔——那是王束最愛的花。
回程的路格外漫長。小女孩每走十步就要回頭,直到那座小院變成地平線上的黑點。
.....
暮色四合時,何太叔的靴底碾碎了山坡上最後一片殘陽。這座無名小丘上的野草長得格外茂盛,在晚風中翻湧如浪,唯有王束墳前丈許之地寸草不生——那是被某種執念生生磨出來的空白。
你倒是會挑地方。何太叔屈指彈開酒封,陳年靈酒的香氣瞬間漫過墳塋。
他仰頭灌下大半,喉結滾動間,有幾滴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下頜滑落,砸在墓碑上碎成晶瑩的淚珠狀。
王飛燕已經跪在墳前忙碌起來。小女孩的動作熟練得令人心疼,她先拔去碑座縫隙的蕁麻,又用衣角仔細擦拭碑文。
當她的指尖撫過二字時,何太叔注意到那處石料比其他地方光滑許多——顯然有人常來祭掃。
祖父最愛乾淨了。女孩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一陣風,每次下過雨,奶奶都要我來...
殘酒傾瀉在墓碑上的瞬間,山風驟起。酒液沒有順著石碑流下,反而被某種無形之力牽引著,在字最後一筆處凝成一顆晶瑩的水珠,久久不落。
老友啊...何太叔的歎息驚飛了棲在碑頂的小鳥,你倒是痛快。
王飛燕突然從懷裡掏出個粗布包,裡麵整整齊齊疊著幾張符紙折的紙鶴。
她小心翼翼地點燃符鶴,青煙嫋嫋升起時,何太叔分明看到煙中浮現出模糊的人形輪廓,對著小女孩慈愛地頷首。
走吧。何太叔轉身時,他最後望了一眼墓碑,酒液凝成的水珠終於墜落,在青石上濺起一朵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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