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數月驚心動魄的大逃殺,一人一妖終於抵達了何太叔精心布局的目的地。
在這漫長的追逐中,那隻築基期的章魚妖獸曾數次暴起發難,鋒利的觸須裹挾著洶湧的妖力,幾乎將刀疤臉修士逼入絕境。
然而,每當生死一線之際,何太叔總會詭異地現身,以巧妙的手段化解危機,使得這場獵人與獵物的博弈始終未曾中斷。
章魚妖獸,察覺到其中蹊蹺——身後的人類修士既不爭奪寶物,卻又屢屢阻撓它擊殺前方之人。它雖困惑,卻絕不甘心自己守護多年的珍寶就此被竊,隻得繼續窮追不舍。
而刀疤臉修士在數月逃亡之中,也漸漸洞悉了何太叔的算計,心中恨意滔天,咬牙切齒地暗罵:“可恨!竟敢拿我作誘餌!”然而,即便明知是局,他也已無路可退。
這一路逃亡,他幾乎耗儘所有丹藥符籙,若非何太叔數次暗中乾擾章魚妖獸的攻勢,他早已葬身海底。
如今,他隻能硬著頭皮踏入何太叔的陷阱,除非……他甘願舍棄那顆以命相搏才奪得的靈珠。
可這又豈能甘心?為了此物,他幾乎傾儘所有積蓄,若就此放棄,不知要耗費多少歲月才能彌補損失。
眼下,唯有賭上一把,看能否借何太叔之手困住這頭凶獸,再尋脫身之策。
這一日清晨,曆經數月奔波,刀疤臉修士終於望見遠處海麵之上,一座閃爍著金屬性靈光的山峰尖頂破浪而出。
他疲憊不堪的麵容上驟然浮現狂喜之色,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沙啞低語:
“終於……到了!”
刀疤臉修士目光陰鷙地掃過身後——那隻築基期的章魚妖獸依然緊追不舍,觸須攪動水流,妖氣森然;
而在更遠處,何太叔腳踏飛劍,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如同一個耐心的獵手,靜待收網之機。
刀疤臉修士的麵色陰晴不定,心中權衡著生死利弊。他無法確定,何太叔布下的這個局,究竟是絕路,還是尚存一線生機?但眼下,他已彆無選擇。
他深吸一口氣,麵色驟然一沉,身形猛然下潛,朝著幽暗的深海疾馳而去。章魚妖獸見狀,龐大的身軀緩緩沉入水中,八條觸須舒展,如影隨形地追了上去。
不過片刻,刀疤臉修士已逼近那座靈礦山脈。山體通體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表麵布滿密密麻麻的孔洞,宛如蜂巢。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間——
“嗡嗡嗡——”
無數食鐵妖蟲從孔洞中蜂擁而出,黑壓壓一片,宛如烏雲蔽日。它們的外殼泛著冷硬的金屬色澤,口器鋒利如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聲。刀疤臉修士瞳孔驟縮,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竟有如此多的食鐵妖蟲?!”他心中駭然,終於徹底明白了何太叔的算計。
此刻,他陷入了兩難之境——
若進礦脈:章魚妖獸必會引來妖蟲圍攻,他或許能趁亂脫身,但礦脈內凶險未知,能否活著出來仍是未知數。
若退出去:何太叔必定出手搶奪靈珠,甚至可能直接斬殺他,以絕後患。
更讓他猶豫的是——如果他此刻丟下靈珠,何太叔是會先取寶,還是先殺他?這個劍修的心思,他始終捉摸不透。
“該死!”刀疤臉修士咬牙暗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橫豎都是險局,不如搏一把!”
他不再遲疑,體內法力狂湧,朝著礦脈深處疾衝而去。
刀疤臉修士身形如電,在幽暗的海水中劃出一道淩厲的軌跡。
當他逼近礦脈的瞬間,原本蟄伏在岩壁孔洞中的食鐵妖蟲驟然暴動,數以萬計的蟲群如黑潮般席卷而來。
它們鋒利的口器閃爍著寒光,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仿佛整片海域都在震顫。
刀疤臉修士冷哼一聲,身形驟然一折,在蟲群合圍的縫隙間靈活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