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競價如烈火烹油般節節攀升,會場內的氣氛逐漸分化。一些原本誌在必得的修士此刻隻能黯然搖頭,望著那令人窒息的數字露出苦澀的笑容。
百草閣的妙手婆婆輕歎一聲,布滿皺紋的手掌緩緩摩挲著手杖。
這位在修真界德高望重的煉丹大師,此刻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縱使她執掌百草閣數十年,積累的財富在真正的世家大族麵前,終究還是杯水車薪。
她轉頭望向身旁的老友,卻見丹霞穀的白發長老同樣搖頭苦笑,那枚象征著丹道宗師身份的玉鼎佩飾,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寂寥。
這些一方勢力的掌舵者們忽然意識到一個殘酷的事實:在真正的修真豪門麵前,他們苦心經營數十載的基業,不過是巨鯨身邊的一尾小魚。
世家大族千年積累的底蘊,遠非尋常宗門能夠企及。那些年輕氣盛的世家子弟隨手拋出的數字,很可能就是他們整個宗門半年的收入。
漸漸地,競價聲開始稀疏。
最終,場上隻剩下三位錦衣華服的年輕修士仍在角逐。他們腰間懸掛的家族玉令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青嵐周氏、雷悸鐘離氏、天闕師氏,每一個名號都代表著足以震動一方的龐然大物。
三人雖然年紀輕輕,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底氣與傲氣,卻讓在場諸多前輩都暗自汗顏。
李如月冷眼旁觀著這場逐漸明朗的角逐,指尖輕輕敲擊著拍賣台。她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將是三大世家之間赤裸裸的財力比拚。
四百六十萬!周歡猛地一拍桌案,錦袍袖口金線繡製的周氏家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他刻意拖長了聲調,目光挑釁地在鐘離雲鶴與師雲禮之間遊移:兩位道友,可還要繼續跟下去?
這位青嵐周氏的嫡係子弟此刻雖麵帶得色,實則手心已沁出細密汗珠。
這個價格已逼近他私人積蓄的極限——其中不僅包括他這些年在各地秘境曆練所得,更有長輩賜予的修煉資源折現。
若再繼續加價,就不得不動用家族公庫的靈石儲備。而作為周氏重點培養的幾位繼承人之一,每一筆公庫支取都要經過長老會的嚴格審核。
周歡暗自咬緊牙關,臉上卻依舊掛著從容不迫的笑容。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故作輕鬆道:怎麼?堂堂玄雷鐘離家和天闕師氏的繼承人,莫非連這點靈石都拿不出了?
這番虛張聲勢的做派,正是他精心設計的心理戰術。
周歡深知,在場的另外兩位世家子弟同樣麵臨著繼承人之爭的壓力。
他刻意擺出勝券在握的姿態,就是要逼得對方自亂陣腳——要麼知難而退,要麼被迫動用家族資源而留下把柄。
麵對周歡的刻意挑釁,鐘離雲鶴發出一聲嗤笑,玄色勁裝隨著他前傾的身姿微微閃動。姓周的,他刻意拖長音調,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精光,你屁股剛撅起來,本公子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案幾,你那點私房錢,怕是早就見底了吧?
話音未落,鐘離雲鶴猛然舉起鎏金拍賣牌,聲音如驚雷炸響:五百萬!這個數字在拍賣場內激起一陣低呼。
他轉頭直視周歡,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眼神中分明寫著:有本事,你繼續跟?
周歡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緊握的雙拳指節發白,華貴的錦袍袖口微微顫動——鐘離雲鶴的每一句話都像尖刀般精準刺中他的軟肋。
確實,他私人的靈石儲備早已耗儘,此刻全指望派去求援的心腹能帶回家族授權。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遲遲不見下人返回,周歡心裡已然明了——家族不會為了他一個人賭上如此巨資,畢竟周氏年輕一輩中,可不止他一個繼承人。
拍賣場內的燭火忽明忽暗,映照出周歡陰晴不定的麵容。他死死盯著鐘離雲鶴誌得意滿的樣子,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師雲禮斜倚在檀木椅上,白玉折扇在修長的指間翻飛流轉,宛如一隻翩躚的蝴蝶。
他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冷眼旁觀這場龍爭虎鬥——作為天闕師氏重點培養的幾位繼承人之一,他所能調動的私產也不過四百餘萬靈石。
與周歡處境相似,在未正式掌權前,他同樣無權動用家族核心資源。
折扇地一聲展開,掩去了師雲禮眼中閃過的精光。
他的視線在周歡鐵青的麵容與鐘離雲鶴倨傲的神情之間遊移,心底暗自嗤笑。
鐘離世家不過是個暴發戶,靠著鐘離真人的金丹威名,突然崛起,勉強擠進世家行列。
那些老牌世家私下都戲稱他們為暴發戶——底蘊淺薄,規矩粗陋,卻偏偏富得流油。
這種新興家族為了站穩腳跟,往往不惜血本培養繼承人,哪像他們這些傳承千年的世家,對子弟的考核嚴苛到近乎殘酷。
當價格飆升至五百萬時,這位精明的拍賣師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周歡的沉默,師雲禮的置身事外,都預示著這場競價已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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