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難之際,何太叔毫不猶豫地駕馭飛劍,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傳送台的方向疾馳而去。
劍光破空,呼嘯的風聲在耳畔嘶鳴,他的衣袍獵獵作響,眉宇間儘是凝重之色。然而,不過短短一刻鐘,他便察覺到了異樣——
俯瞰大地,無數詭異生靈如潮水般湧動,或扭曲人形,或猙獰獸態,皆瘋狂地朝著傳送台的方向奔襲,仿佛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所驅使。
而蒼穹之上,黑壓壓的妖鳥振翅疾飛,尖銳的嘶鳴劃破長空,同樣朝著傳送台彙聚。起初,何太叔心中一凜,以為這些邪物要圍攻自己,然而它們竟對他視若無睹,隻顧爭先恐後地衝向目的地。
見此情景,何太叔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他深知,若堵明堂三人已經安然離去,那便是萬幸;可倘若他們尚未脫身,此刻恐怕已被困在傳送台,深陷絕境。
想到這裡。
何太叔咬緊牙關,體內靈力如江河奔湧,儘數灌注於足下飛劍。劍光如虹,撕裂長空,在雲層間劃出一道刺目的軌跡。
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身形與劍光幾乎融為一體,速度之快,竟在身後拖曳出長長的殘影。終於,在他全力以赴的疾馳之下,不到半個時辰,那座巍峨的傳送台便已遙遙在望。
然而,當他俯身下望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心頭猛然一顫——
原本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此刻竟已化作一具猙獰可怖的詭異,麵容扭曲,渾身纏繞著漆黑的邪氣,正瘋狂地撕咬著周圍的生靈。
而在傳送台中央,師雲禮孤身一人,周身靈力激蕩,手中拿著一麵古鏡,苦苦支撐著防線。他的衣袍早已被鮮血浸透,臉色蒼白如紙,卻仍死死護住身後昏迷不醒的堵明堂。
“糟了!”何太叔瞳孔驟縮,心中警兆大起。局勢遠比他所預想的更加凶險,若再耽擱片刻,恐怕師雲禮也會力竭而亡!
電光火石之間,他再無猶豫,身形猛然一沉,如隕星墜地般朝著被圍攻的方向疾速俯衝而下。
下方。
師雲禮咬緊牙關,體內法力如潮水般湧入手中那枚古樸的青銅寶鑒——這是師家世代相傳的護道至寶玄光鑒,
雖然師雲禮手中這麵古鏡是仿製品。
此刻正綻放出瑩潤的青白色光華,在他周身三丈之內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
結界外,無數扭曲的詭異生物前赴後繼地撲來,卻在觸及光幕的瞬間發出淒厲的嘶嚎,化作縷縷黑煙消散。
他額角已滲出細密汗珠,握著寶鑒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抬眼望向天際,仍不見那道期盼中的劍光,心中不由焦躁萬分:早知如此,斷不該讓師十三那小子獨自行動!若他在此,以我二人聯手之力,何至於被這些魑魅魍魎逼至如此境地?
喉頭滾動間,他暗自咒罵:那位何道友究竟在磨蹭什麼?若再遲半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際突然傳來刺耳的破空之聲。師雲禮心頭劇震,不用抬眼便知必是何太叔禦劍而來。
他蒼白的臉上驟然浮現喜色,當即催動全身法力,暴喝一聲:玄光鎮邪,開!
刹那間,結界光華大盛,原本僅能籠罩兩人的光幕如潮水般向外擴張,轉眼便暴漲至三丈有餘。
那些撲來的詭異甫一接觸這暴漲的白光,便如雪遇驕陽,連慘叫都未及發出便灰飛煙滅。
師雲禮強忍經脈灼痛,神念急轉。隻見半圓形結界頂端青光流轉,精準地裂開一道丈許缺口。
幾乎同時,一道裹挾著淩厲劍氣的黑影如隕星般墜入結界,衣袂翻飛間,何太叔已穩穩落在陣中。
何太叔甫一落地,便立即俯身探查堵明堂的狀況。隻見這位素來剛毅的道友此刻麵如金紙,呼吸微弱得幾不可察,更駭人的是——在他慘白的皮膚下,竟有無數細如發絲的紫線在緩緩蠕動,如同活物般在血脈中遊走,時而彙聚成詭異的紋路,時而又四散蔓延。
蝕心魔紋?!何太叔瞳孔驟縮,心頭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