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明悟,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謂的規矩法度,不過是強者用以約束弱者的工具,又怎能束縛住一位元嬰真君的意誌?
果然,玄穹真君聽聞此言,麵色逐漸轉冷。他緩緩坐回玉座,單手慵懶地支著麵頰,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再無半分之前的玩味,隻剩下冰冷的審視。
“規矩?”
他唇邊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譏誚,“若你已至金丹境,或許尚有幾分價值讓本座稍加權衡。可惜,你終究隻是個築基修士。”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趙青柳的心上:“棋盤之上,從不缺你這一顆棋子。”
“沒有你,自有後來者填補空缺。若你道不出足以讓本座動容的言辭,證明你獨一無二的價值……那便留下性命,靜候鐘離南益突破至金丹後期吧。屆時,你的命運,自見分曉。”
玄穹真君的話語,猶如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趙青柳心頭,令她本就蒼白的臉色又失了幾分血色。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湧的心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片刻,那張清麗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抹堅毅,她抬起眼眸,目光灼灼地望向玉座之上的身影,聲音清晰而堅定:
“真君明鑒,屬下如今已至築基後期,不消數年便可築基圓滿。屆時,六大家族為酬謝此次之功,已承諾賜下結丹靈物助屬下衝擊金丹之境。”
“敢問真君,若屬下成就金丹大道,這份籌碼……可還入得了真君法眼?”
麵對趙青柳遞出的這份關乎未來的籌碼,玄穹真君指尖輕叩玉座扶手,略作沉吟,隨後緩緩搖頭:“分量,還是輕了些。”
他目光如深潭,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能否結丹,本是未知之數。即便你僥幸成功,一個初入金丹的修士,於本座而言,價值依舊有限。”
他微微前傾身軀,無形的壓力再度彌漫開來,“小女娃,再仔細想想,你還有什麼,是此刻就能拿出來的,足以打動本座的東西?”
實則,若趙青柳真能成就金丹,玄穹真君便再難如眼下這般輕易拿捏於她。然而,為了激勵——或者說逼迫——鐘離南益拚死突破至金丹後期,這位元嬰真君終究還是動用了境界帶來的特權,刻意壓低了趙青柳未來的價值。
在他心中,權衡的天平早已傾斜:一個深海堡壘可能新增的金丹修士,固然能增強堡壘的整體底蘊,但一位受其恩惠、因仇恨而驅動的金丹後期下屬,卻能直接增強他玄穹真君個人的實力與勢力。
這其中的私心考量,已然決定了他此刻的態度。
趙青柳見自己拋出的籌碼雖未完全說服玄穹真君,卻成功穩住了局麵,心中緊繃的弦略微一鬆。
她心念電轉,腦海中靈光乍現,隨即抬起明亮的眼眸,再度望向玉座上的身影——她已明白,究竟該如何真正打動這位元嬰真君。
隻見她神色從容,語氣中帶著幾分成竹在胸的自信,朗聲問道:“真君大人,若妾身未曾記錯,您在深海堡壘的任期,應當隻剩下九十年了吧?”
玄穹真君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指尖在玉扶手上輕輕一叩,沉吟片刻後方才頷首:“不錯。九十年後,天樞盟自會派遣另一位元嬰修士前來接替本座。”
他語氣漸冷,似笑非笑地審視著階下女子,“怎麼,你以為憑借這區區九十年,本座便奈何不得你了?”
“妾身不敢。”趙青柳立即垂首示敬,姿態恭謹卻言辭清晰,“妾身隻是想到,真君大人坐鎮深海堡壘數百載,護佑一方安寧,功績卓著。若能在任期最後的九十載中,再創一番顯著政績,呈報天樞盟……”
她說到這裡,適時收聲,留下恰到好處的餘韻。有些話,無需說儘。這份關乎前程的遐想空間,已足夠玄穹真君細細思量。
果然,趙青柳話音剛落,玄穹真君眼中驟然一亮,那銳利如劍的目光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激賞之色。“妙極!你當真不錯,小女娃,句句皆說在了本座心坎上。”
他撫掌輕笑,聲如金玉相擊,隨即視線微轉,落向下方麵色鐵青的鐘離南益,語氣悠然卻字字千鈞:
“你二人之間的私怨,本座並無興趣過問。在本座眼中,唯有價值方為真理——誰能體現足夠的分量,誰能助本座謀得實利,本座的天平自會傾向何方。”
玄穹真君這番赤裸裸的權術之言,如一把利刃剖開殿中虛偽的平靜。他刻意將話挑明,正是要坐觀二人如何在這生死棋局中竭力展現自身價值。
壓力之下,方見真金;絕境之中,才能逼出潛藏深處的鋒芒。他便是要借這無形之手,將二人的潛力徹底激發。
果然,此言一出,鐘離南益再難安坐。若再容趙青柳步步為營,他隻怕連一絲複仇之機都將湮滅。
隻見他猛然起身,行至殿中,單膝重重跪地,朝著玉座方向沉聲道:“主上!仆下心中有言,積鬱已久,懇請主上恩準——容我一問趙執事!”
語畢,他竟雙膝跪地,俯身於冰冷玉階之前,姿態卑微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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