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那聲清脆的電子鎖合上的聲響,如同死亡的喪鐘,重重地敲在安然的心上,將她心中那最後一絲名為“自由”的火苗,徹底地砸得熄滅了。
她看著自己那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多出來的那條由鉑金打造的極其精致,卻又無比冰冷堅固的……手銬。
它與司徒瑤手腕上的那條,通過一道細不可見的、卻又清晰可見的光束連接在一起,像一條無形的、命運的鎖鏈將她們兩個人死死地綁在了一起。
安然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抬起頭,那雙已經哭得紅腫不堪的、充滿了憤怒與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麵前這個親手為自己戴上鐐銬的女人。
“你……你這個瘋子!”
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絕望,而變得,尖銳而嘶啞。
司徒瑤看著她這副瀕臨崩潰的、徹底炸了毛的小貓模樣,那雙漂亮的鳳眸裡非但沒有任何的愧疚,反而還閃過一絲近乎病態的、得逞般的微笑。
她緩緩地低下頭,將自己的嘴唇輕輕地貼在安然那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柔軟的唇瓣上聲音沙啞得像是在耳邊廝磨。
“……這是,給不聽話的然然一點小小的提醒。”
“……你,永遠都隻能在我的視線裡。”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安然那充滿了絕望的、無聲的咒罵,拉著她那被鐐銬禁錮的冰涼手腕,徑直地向著門外走了過去。
安然就這麼被司徒瑤像牽著一隻被拴上了鏈子的寵物一樣,一路拖出了這座巨大華美的白色囚籠。
外麵,陽光正好。
湛藍的天空,一望無垠。
清新的空氣,帶著泥土和花草的芬芳,撲麵而來。
安然的心一抖。
她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過外麵的太陽了?
被囚禁的黑暗,讓此刻的陽光變得格外刺眼。
司徒瑤的專屬司機,陳默,已經筆挺地站在車門邊等候。
他看到了司徒瑤和安然,那被手銬連接在一起的手腕。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隻是目光在安然那雙已經被司徒瑤那件羊絨連衣裙,遮住了大半個身體的白皙腳踝上,微微地停留了半秒。
那裡還戴著那條由粉鑽和鉑金打造的、精致的腳鏈。
然後,他便收回了目光,恭敬地為兩人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boss,安然小姐,請。”
安然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任由司徒瑤牽著自己坐進了車裡。
車子平穩地,駛上了高速公路。
窗外是熟悉的城市景象。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行人如織。
安然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無聲地,滑落下來。
她想家。
她想念自己那間小小的、充滿了草莓味和音樂氣息的公寓。
她想念唐心,想念那些和朋友一起無憂無慮地,去甜品店吃蛋糕,去遊戲廳抓娃娃的日子。
她想念那片,屬於她自由而又貧瘠的過去的世界。
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已經被這個女人,徹底地拽入了一個名為“司徒瑤”深不見底的深淵。
“然然,彆哭。”
司徒瑤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耳邊輕柔地,響起。
她伸出手,用那冰涼的指腹輕輕地拭去安然臉頰上那滾燙的淚珠,動作溫柔得像是憐惜。
“今天,姐姐帶你,去逛街,好不好?”
逛街?
這個女人,居然要帶自己去逛街?
在她的印象裡,司徒瑤是一個永遠都隻會待在那個充滿了消毒水味的辦公室裡,或者是在那個巨大而空曠隻屬於她的彆墅裡,處理著那些她看不懂的複雜工作的女人。
她根本不像是會逛街的人。
“怎麼?不喜歡嗎?”司徒瑤看著她那副呆呆的、傻乎乎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玩味的微笑,“……你不是喜歡,看外麵的世界嗎?”
安然的心裡突然湧上一種複雜的情緒。
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她一邊用最殘忍的方式,囚禁自己,摧毀自己。
卻又一邊用最溫柔的方式,安撫自己,滿足自己。
這種極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讓安然的心,像被撕扯的棉絮搖搖欲墜。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司徒瑤。
最終,她還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