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瑤的聲音像被浸了酒，帶著一種危險沙啞的磁性。
那雙總是如同寒潭般深邃的鳳眼裡，此刻盛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深情與偏執。
安然看著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快要無法呼吸。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隻能低下頭避開那道過於灼熱的目光。
司徒瑤看著她那副又羞又怕的鴕鳥般的可愛模樣也沒有再逼她。
她隻是端起自己麵前那杯藍色的名為“深海”的雞尾酒輕輕地抿了一口。
“嘗嘗。”她看著安然，聲音恢複了些許平日的冷靜，“……為你點的。”
安然看著麵前那杯粉色的在燈光下閃爍著迷人光澤的名為“初戀”的雞尾酒。
她知道這杯酒自己不能喝。
可她卻又無法拒絕。
因為那是司徒瑤為她點的。
最終她還是緩緩地伸出手端起了那杯冰涼的雞尾酒。
她學著司徒瑤的樣子輕輕地抿了一口。
一股酸酸甜甜的，帶著濃鬱果香的味道瞬間在她的味蕾上炸裂開來。
很好喝。
比她喝過的任何一種飲料都還要好喝。
“喜歡嗎？”司徒瑤看著她，那雙漂亮的鳳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安然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然後她又喝了一口。
一口接著一口。
直到那杯粉色的雞尾酒見了底。
安然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發燙。
眼前的世界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她看著坐在對麵的那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女人。
隻覺得她比平時任何時候都還要好看。
那雙總是冰冷的鳳眼此刻也像是盛滿了璀璨的星辰。
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姐姐…”她看著司徒瑤，聲音軟糯得像一顆融化了的。
“嗯？”司徒瑤看著她那副因為微醺而顯得愈發嬌憨可愛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你，真好看。”安然看著她，癡癡地說道。
司徒瑤聞言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她的嘴角便露出一個愉悅而又滿足的微笑。
她伸出手，指尖在觸控板上輕輕地一點。
包間裡那悠揚的古典的鋼琴曲瞬間停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安的靜謐。
“你們，都出去吧。”她對站在不遠處那個一直像個木樁一樣杵著的侍者，用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語氣命令道。
“是。”侍者不敢有任何異議，立刻躬身退出了包間。
門被輕輕地帶上。
整個巨大的空中閣樓裡又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司徒瑤沒有再說話。
她隻是緩緩地站起身然後走到安然的麵前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她伸出手，用那冰涼的指腹輕輕地撫摸著安然那因為酒精而微微泛紅的柔軟的臉頰。
“然然，”她的聲音沙啞，“……再說一遍。”
“姐姐，哪裡好看？”
安然看著她，那雙已經有些迷離的水汪汪的眼睛裡，盛滿了一種孩童般的純真的癡迷。
“……眼睛。”她看著司徒瑤，那雙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鳳眼，癡癡地說道。
“還有呢？”
“……鼻子。”
“還有呢？”
“……嘴唇。”
安然的目光，落在司徒瑤那菲薄的性感的紅唇上。
她突然很想嘗一嘗。
嘗一嘗那片總是對自己說出最殘忍，也最溫柔的話語的嘴唇到底是什麼味道。
於是她便這麼做了。
她伸出手，一把摟住了司徒瑤的脖子。
然後微微地撅起自己那因為喝了酒，而愈發嫣紅的柔軟的唇瓣笨拙地印了上去。
司徒瑤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似乎沒有料到這隻總是對自己充滿了恐懼和抗拒的小兔子，竟然會主動地親吻自己。
雖然那隻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觸。
可那柔軟的帶著一絲酒香的觸感卻像一道驚雷。
瞬間劈中了司徒瑤那顆早已為她變得千瘡百孔的心。
她再也無法抑製。
她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安然的後腦勺。
然後用一種近乎要將她拆吃入腹的姿態，瘋狂地加深了這個由她主動獻上的吻。
“唔…！”
安然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她想推開她。
可她的手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她隻能像一葉被卷入了狂風暴雨的漆黑大海中的孤舟。
除了隨波逐流被動地承受著那足以將自己徹底撕碎的瘋狂巨浪之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安然感覺自己快要因為缺氧而昏過去的時候。
司徒瑤才緩緩地結束了這個差點讓她失控的吻。
她微微地退開了一些。
用那雙已經徹底被情欲染紅的幽深的鳳眼，一瞬不瞬地看著懷裡這個被自己吻得嘴唇紅腫，眼角含淚，渾身發軟，卻又美得驚心動魄的女孩。
“……然然，”她的聲音帶著滿足後的沙啞，“……現在還覺得，姐姐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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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沒有說話。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雙已經徹底被水汽模糊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種她自己都看不懂的複雜的情緒。
有迷戀，有沉淪，也有一絲……
不易察覺的恐懼。
司徒瑤看著她這副既迷茫又可憐的模樣。
她緩緩地低下頭。
在安然那微微顫抖的柔軟的唇瓣上，又輕輕地啄了一下。
“……傻瓜。”
“……睡吧。”
安然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任由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將自己徹底地吞噬。
當安然再一次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