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他對著芯片大喊,聲音裡帶著破音,“這波動不是普通路徑,更像......”
話音被空間裡的嗡鳴切斷。
林默懸浮的指尖正抵著一塊半透明的終端殘片,金屬邊緣的鏽蝕在灰白空間裡泛著冷光。
剛才他隻是無意識地觸碰,殘片表麵突然泛起藍光,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裂紋中滲出一行血字:“路徑控製者權限已激活,乾涉者路徑模型失效。”
“控製者?”林默的喉嚨發緊。
後頸芯片的灼燒感不知何時變成了溫熱的震顫,像某種被喚醒的共鳴。
他想起鏡像林默消失前的恐懼——原來那個“他”始終被鎖在“乾涉者”的牢籠裡,而此刻的自己,竟觸到了鑰匙。
“老周!能定位這波動的源點嗎?”他對著芯片吼,掌心的震動突然加劇,震得指節發麻。
現實中的周曉冉猛地扯掉散熱口的防塵布,工作站風扇發出瀕死的尖叫。
他盯著屏幕上突然暴漲的數據流,額角青筋跳得飛快——剛才還穩定的綠色波紋正在分裂,其中一股開始以鏡塔管理局核心頻率反向震蕩,像兩把精密齒輪在互相咬合。
“源點......在你正下方!”他快速計算著坐標,“老林,你腳下三公裡處有個異常點,波動強度是現實路徑的......”
“滴——”
終端殘片的藍光驟然暴漲。
林默被迫鬆手後退,卻見殘片表麵浮現出立體投影:無數金色光帶從某個看不見的原點迸發,又在觸及灰白空間邊緣時被吸回,像倒放的煙花。
而在光帶交彙的中心,懸浮著一行更小的字:“乾涉者試圖重建路徑封鎖。”
“封鎖?”林默的瞳孔收縮。
他突然想起鏡塔管理局地下十三層的監控屏——那些紅點消失前的詭譎收縮,原來隻是暫時蟄伏。
此刻的空間裡,斷裂的光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編織成網,邊緣的灰色區域被染回金色,像有人拿著刷子在覆蓋漏洞。
芯片在掌心燙得發疼,震動頻率快得幾乎要穿透骨骼。
林默咬著牙把芯片按在終端殘片上,殘片表麵立刻彈出操作界麵:“路徑重構——手動創建現實通道。”
“老周,我需要你黑進鏡塔的防火牆!”他對著芯片喊,“他們在封路,我得搶在通道閉合前......”
“不用!”周曉冉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靜,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的速度快了三倍,“你剛才激活的終端殘片,用的是鏡塔初代核心協議!我現在能直接調用他們的備用接口——看你左邊的光帶,是不是有根泛著紫光的?”
林默轉頭。
果然有根拇指粗的光帶正在緩慢旋轉,表麵流轉的紋路和芯片上的權限標識一模一樣。
他伸手抓住光帶,觸電般的麻癢感這次沒有避開,反而順著手臂竄進心臟。
“就是它!”周曉冉的聲音帶著破音的興奮,“這是鏡塔用來緊急傳輸的‘臍帶通道’,現在歸你了!”
終端殘片的界麵開始瘋狂閃爍,“路徑重構進度”從1跳到50隻用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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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望著周圍重新編織的光網,能清晰看見金色絲線裡穿梭的數據流——那是乾涉者的代碼,正試圖覆蓋他的操作。
“還有十秒!”他對著芯片低吼,後頸的芯片突然迸發出刺痛,像有什麼東西正從皮膚下往外鑽。
他想起便利店監控裡的鏡像自己,想起風衣男說的“每一步都是規劃”,想起雪地裡老樓木樓梯的吱呀聲——那些被路徑碾碎的、真實的、疼痛的細節,此刻都在他血液裡沸騰。
“重構完成!”
終端殘片發出蜂鳴的瞬間,紫光光帶突然繃直,像被拉緊的琴弦。
林默抓著殘片縱身一躍,灰白空間在眼前撕裂成碎片,熟悉的暖意撲麵而來——他摔在了出租屋的地毯上,茶幾上的外賣盒還保持著傾倒的姿勢,周曉冉的工作站風扇還在尖叫。
“成功了?”周曉冉的眼鏡歪在鼻梁上,平板屏幕亮得刺眼,“看芯片!”
林默抬起手。
芯片表麵的紅光不知何時褪成了幽藍,屏幕上的字還在跳動:“現實路徑已更新,乾涉者權限徹底失效。”他摸向後頸,那裡的芯片觸感不再灼熱,反而像塊普通的金屬貼片,連之前凸起的紋路都變得平滑。
“原來......”他對著空氣輕聲說,“現實不是被選擇的,而是被定義的。”
話音剛落,窗外的雪突然開始倒著飄回天空。
林默看著雪花在玻璃上凝成完整的六邊形,聽見樓下便利店的門鈴從“歡迎光臨”變成了“慢走再見”——這不是時間倒流,更像某種規則的重寫。
芯片在掌心輕輕震動。
林默低頭,發現屏幕邊緣多出一行極小的字,用鏡塔管理局內部加密協議寫著:“核心權限未完全移交,注意殘留觀測者。”
他的手指懸在芯片上,最終沒有觸碰。
窗外的雪又開始正常飄落,鏡塔管理局的尖頂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和三天前毫無二致。
但林默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比如此刻後頸芯片下的皮膚,正隨著心跳傳來若有若無的癢,像某種沉睡的力量,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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