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小巷。名不虛傳。
狹窄、潮濕、終年不見陽光的巷道,兩側是高聳的、牆皮剝落的老舊磚樓。任何一點聲音在這裡都會被扭曲、放大、來回反射,形成令人不安的、層層疊疊的回響。腳步聲、滴水聲、甚至自己的呼吸聲,都變得鬼祟而陌生。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經年不散的劣質酒精、嘔吐物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化學試劑殘留的混合氣味。
這裡是被城市遺忘的角落,是滋生陰暗和秘密的溫床。
“老地方”酒吧就藏在這條巷子的最深處,一扇毫不起眼的、漆皮脫落的木門,門口連個招牌都沒有,隻有一個鏽跡斑斑的空酒桶倒在旁邊。
夜澈示意臨照和陸彥秋留在稍微開闊一點的拐角處陰影裡,自己率先貼近門口。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如同雕像般靜止了幾秒,側耳傾聽著門內的動靜,同時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門框、地麵和周圍的牆壁。
“門口三點方向地麵有未乾的水漬,形狀不規則,不像正常灑水,小心滑倒和陷阱。門把手上方十五厘米處,灰塵分布異常,可能有微型攝像頭或警報器。”臨照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地將觀察到的細節報出。
夜澈微微點頭,左手無聲地拔出匕首,右手輕輕搭在門把手上——冰涼,而且異常光滑,顯然經常被使用。
他猛地用力一推!
門沒鎖,應聲而開。想象中的襲擊並未立刻到來。
門內是一片更加濃重的黑暗,隻有吧台方向點著一盞昏黃得幾乎如同燭火的煤油燈,光線勉強勾勒出狹窄的空間輪廓——幾張破舊的木桌、東倒西歪的椅子、一個巨大的、擺滿了各種空瓶子的吧台。空氣裡那股混合氣味更加濃烈,還摻雜著一股陳年的灰塵味,仿佛時間在這裡停滯了幾十年。
一個乾瘦得如同骷髏、穿著油膩侍者服的老人背對著他們,正慢吞吞地擦拭著一個玻璃杯,對門口的動靜毫無反應。
夜澈打了個手勢,示意安全。三人魚貫而入,木門在他們身後吱呀一聲自動關上,將巷子裡的回響稍稍隔絕。
吧台後的老人這才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布滿深刻的皺紋,眼神渾濁不堪,幾乎看不到瞳孔,仿佛已經瞎了。但他“看”向他們的方向卻異常精準。
“生麵孔。”老人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破風箱,“這裡不招待生客。滾出去。”他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
陸彥秋上前一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們聽說,這裡以前是燈塔實驗室的人常來的地方。”
老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即發出一種像是咳嗽又像是冷笑的聲音:“實驗室?早就沒了。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好打聽的。”
“我們想找點‘舊東西’。”夜澈開口,聲音在空曠的酒吧裡顯得格外低沉,“關於‘兒童觀察室’模型的舊東西。”
“模型?”老人歪了歪頭,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動了一下,“那玩意兒啊……聽說前幾天博物館熱鬨得很?嗬……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也值得搶?”
他嘴上這麼說著,拿著杯子的手卻幾不可查地收緊了一些。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臨照的眼睛。
“不是模型本身,”陸彥秋緊盯著他,“是裡麵可能藏的東西。一塊晶體存儲片。”
“啪嗒!”老人手裡的玻璃杯突然脫手,掉在吧台上,摔得粉碎。他卻渾然不覺,那雙空洞的眼睛猛地“聚焦”在陸彥秋身上,雖然依舊渾濁,卻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你們……”他的聲音變得極其嘶啞,“……是那些‘孩子’裡的?”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卻讓三人心臟同時一縮!
他知道!他不僅知道模型,知道存儲片,甚至可能知道他們的來曆!
“你知道多少?”夜澈的聲音裡帶上了壓迫感。
老人沉默了,他慢慢地、慢慢地俯身,從吧台下麵摸索著什麼。夜澈瞬間警惕,匕首橫在身前。
然而,老人摸出來的,隻是一本厚厚的、封麵破損不堪、沾滿了汙漬的硬皮筆記本。他顫抖著手,將筆記本扔到吧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封麵上沒有任何字樣,隻有一道深深的、像是被什麼利器劃開的痕跡。
“滾吧。”老人重新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恢複了一開始的麻木,“拿著這破爛,趕緊滾。彆再來了。這裡的‘回音’……不是你們這些小鬼該聽的。聽得多了……就回不去了。”
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種詭異的、仿佛預言般的警告。
陸彥秋毫不猶豫地拿起那本厚重的筆記本,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無數沉重的秘密。
就在他們準備迅速離開這是非之地時,夜澈的耳朵突然動了動,臉色猛地一變!
“不對!太安靜了!”
巷子裡的回響不知何時完全消失了!死寂得可怕!
幾乎是同時!
“砰!!!”
酒吧臨街的那扇小小的、布滿汙垢的窗戶猛然炸裂!一顆震撼彈被丟了進來!
刺眼的白光和足以撕裂耳膜的巨大噪音瞬間吞噬了整個狹小的空間!
“呃啊!”臨照和陸彥秋同時發出痛苦的悶哼,瞬間失去視覺和聽覺,頭暈目眩地栽倒在地。
夜澈在窗戶炸裂的前一瞬就憑借超人一等的預判撲倒在地,但巨大的聲波衝擊依舊讓他耳鳴不止,眼前一片模糊的白光。
緊接著,酒吧那扇破木門被整個踹飛!幾個穿著全黑作戰服、戴著夜視鏡和防毒麵具的身影,如同地獄裡爬出的惡鬼,端著衝鋒槍衝了進來!子彈上膛的清脆聲響在死寂後的噪音餘波中顯得格外恐怖。
“清理乾淨!一個不留!”帶頭的人冷酷地下令,槍口已經對準了離他最近、正掙紮著想爬起來的陸彥秋!
吧台後麵,那個乾瘦的老人仿佛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依舊背對著他們,用那塊臟布慢吞吞地擦著另一個杯子,嘴裡哼起一段荒腔走板、調子古怪的老歌謠,歌詞含糊不清,卻隱隱約約能聽到幾個詞:
“……乖孩子……睡吧……夢裡沒有觀察窗……”
殺戮的陰影,伴隨著這詭異的兒歌,瞬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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