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蘇晚腦子裡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恨意、憤怒、悲傷、還有無儘的冰冷，瞬間將她淹沒！她身體晃了晃，扶住冰冷的實驗台才沒倒下。
【警告！檢測到宿主精神劇烈波動！】
【因果之眼過載風險！】
【強製穩定中…】
幽藍的光幕在眼前瘋狂閃爍，一股冰冷的、帶著強製意味的清涼感強行壓下了她翻騰的怒火和眩暈。
顧硯深看著蘇晚瞬間慘白又強行壓抑的臉，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他站直身體，看了一眼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
“時間不多了。”他聲音恢複了平板的冰冷，“白曼能這麼快找到汽修廠，說明‘暗河’內部或者警方高層有她的釘子。這裡雖然隱蔽，也撐不了多久。”
他走到房間角落那個巨大的、鏽跡斑斑的恒溫培養箱前。培養箱的門緊閉著，上麵結滿了蛛網。顧硯深沒有嘗試打開它，反而蹲下身，在培養箱底部一個不起眼的、布滿灰塵的散熱格柵後麵摸索著。
“哢噠”一聲輕響，似乎是什麼暗扣被打開了。
顧硯深從散熱格柵後麵，抽出了一個扁平的、用防水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他站起身，將那東西放在滿是灰塵的實驗台上，解開油布。
裡麵是一個硬殼的黑色筆記本，封麵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道深深的劃痕。還有一個比煙盒略大的、銀灰色的金屬盒子，接口處閃爍著幽冷的藍光。
“這是你母親當年沒來得及帶走的原始實驗記錄本，裡麵可能有關於‘中和劑’的完整思路。”顧硯深指著那個黑皮筆記本，又點了點那個銀灰色金屬盒，“這個，是顧振華私人服務器的離線備份盤，裡麵是所有c019項目的核心數據，包括…他故意篡改配方、製造那份‘致命中和劑’的原始指令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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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的心臟狂跳起來！鐵證！扳倒顧振華、為母親報仇的鐵證！
“給我？”蘇晚的聲音乾澀。
“不是給你。”顧硯深的目光冰冷而銳利，像手術刀一樣剖開蘇晚的意圖，“是交易。”
“什麼交易？”
“用你手裡的‘燈’，幫我照亮一條‘線’。”顧硯深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條…關於顧振華真正下落的線。”
下落？蘇晚一愣：“他不是…”
“他死了？”顧硯深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冰冷的、近乎殘酷的笑意，“官方記錄是死於十五年前的一場實驗室意外爆炸，屍骨無存。但…”他眼神銳利如鷹隼，“暗河這些年追查到的蛛絲馬跡，沈澈那點可憐的‘看線’能力捕捉到的碎片，還有…顧家某些見不得光的資金流向，都指向一個可能——他還活著。藏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用著另一個身份，很可能…還在繼續他那個瘋狂的‘永生’實驗。”
蘇晚倒吸一口涼氣！顧振華沒死？！那母親的仇…
“找到他。”顧硯深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刻骨的寒意，“把他真正送進地獄。作為交換，顧家當年欠你母親的血債，我幫你十倍討回來！白曼…隻是開胃菜。”
蘇晚看著實驗台上那本黑色的筆記本和那個冰冷的硬盤，又看看顧硯深那張毫無表情卻暗流洶湧的臉。複仇的火焰在胸腔裡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她吞噬！找到顧振華！讓他償命！
“我…我怎麼照亮？”蘇晚握緊了左手腕的香囊，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我隻能看到片段…看不清完整的‘線’…”
“用這個。”顧硯深的目光落在蘇晚懷裡那本用塑料袋裹著的藍布手劄上，“林素雲留下的東西，不會隻是擺設。沈澈看不清，是因為他血脈裡的‘燈’太弱。而你…”他盯著蘇晚的眼睛，“你是林素雲選中的‘掌燈人’。你的‘燈’，加上你母親留下的線索，還有顧振華殘留在這間屋子裡的‘因’…足夠你拚湊出一條指向他的‘果’之線！”
顧硯深的話像帶著魔力，點燃了蘇晚心中最後一絲猶疑。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心緒，將懷裡那本珍貴的《蘇氏調香手劄》小心翼翼地放在布滿灰塵的實驗台上，撕開包裹的塑料袋。
藍色的封皮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古樸而神秘。
她閉上眼，左手緊緊握住手腕上的鎏金香囊。香囊傳來熟悉的微熱，眼前幽藍的數據流開始閃爍。
【因果之眼啟動…】
【深度回溯模式嘗試鏈接…】
【檢測到高關聯性錨點：林雪晴死亡）、顧振華失蹤）、c019項目…】
【檢測到空間殘留“因”：強烈執念、恐懼、瘋狂…】
【檢測到媒介：《蘇氏調香手劄》血脈綁定）…】
【鏈接建立中…】
【警告！精神力不足！回溯深度受限！】
【強製突破…風險極高…】
冰冷的提示音在腦中響起，帶著警告的紅光。蘇晚咬緊牙關，不管不顧！她將全部心神沉入香囊的灼熱感中，試圖去“觸摸”顧硯深所說的那條“線”！去感受這間屋子裡殘留的、屬於顧振華的“瘋狂”！
就在這時——
“嗡…嗡…”
顧硯深口袋裡，一個極其輕薄的黑色通訊器突然震動起來，發出低沉的蜂鳴。
顧硯深臉色瞬間一沉！他飛快地拿出通訊器看了一眼上麵閃爍的紅點，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
“該死！屏蔽被突破了！他們找到這裡了！”他猛地看向蘇晚，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快！沒時間了！白曼的人帶著乾擾器！最多五分鐘！強行突破！”
他話音剛落——
“嗚——嗚——！”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在整棟大樓的走廊裡淒厲地炸響！紅光瘋狂閃爍！
幾乎同時！
“轟！！！”
一聲沉悶的、如同重錘砸在鐵門上的巨響，從他們進來的方向傳來！整棟樓似乎都在微微震動！
追兵到了！而且帶著破門錘！
實驗室慘白的燈光在警報紅光下忽明忽暗，映照著顧硯深冰冷如鐵的臉和蘇晚瞬間煞白的臉。
時間！隻剩下最後幾分鐘！
蘇晚猛地閉上眼睛，用儘全身力氣，將所有的意念和外婆香囊傳來的灼熱感，狠狠壓向那本攤開的《蘇氏調香手劄》！
看清！看清那條線！顧振華…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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