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耗子差點跳起來,腦袋撞到貨櫃頂棚,疼得他齜牙咧嘴,“啥意思?衛星?無人機?還是他媽彆的啥玩意兒?”
沈澈盯著已經恢複正常的屏幕,臉色陰沉:“信號特征很怪,不是已知的任何軍用或民用編碼。一閃就沒了,像是…某種超高速掠過的掃描脈衝。精度極高,不像大麵積普查,更像是…針對性確認。”
針對性確認?確認他們的位置?
蘇晚的心提了起來,下意識地握緊種子。是“花園”?“收割者”?還是那個“笑臉麵具”背後的勢力?
貨櫃劇烈顛簸了一下,外麵傳來更荒涼的風聲和輪胎碾壓砂石的噪音。他們已經駛離公路,進入了荒漠地帶。
“現在咋辦?”耗子有點慌,“被盯上了還去個屁的基地啊?不是自投羅網?”
“正因為被盯上了,才更要去。”沈澈反而冷靜下來,眼神銳利,“對方在確認,說明還不完全確定。荒漠地形複雜,乾擾強,反而是我們的機會。必須趕在他們調動更多力量圍剿前,找到線索,然後消失。”
他看向蘇晚:“你的感知…能確定掃描源的大致方向或者性質嗎?”
蘇晚閉上眼,努力回憶剛才種子那一瞬間的異常共鳴。那種感覺…冰冷、遙遠、帶著一種非生命的、純粹的探究欲…
“很高…很遠…不像…飛機或者無人機…”她艱難地描述著那種模糊的感知,“更像是一種…來自軌道或者更深空間的…‘注視’…”
軌道?深空?耗子聽得頭皮發麻:“操!越來越玄乎了!”
沈澈的眉頭也鎖死了。事情的發展遠超預期。
貨櫃的速度慢了下來,最終停止。外麵傳來司機下車、交談、以及重型機械作業的噪音。到達垃圾填埋場了。
三人屏住呼吸,等待時機。很快,貨櫃被機械臂抓起,傾斜,大量的壓縮垃圾被傾倒出去。就在貨櫃門即將再次關閉的瞬間,他們如同三隻靈活的狸貓,悄無聲息地滑出,順勢滾入旁邊堆積如山的垃圾廢料後麵,借著惡臭和陰影隱藏起來。
濃烈的腐敗氣味幾乎讓人窒息。放眼望去,是一片巨大的、如同瘡疤般的荒漠窪地,填滿了無儘的垃圾,幾台巨大的推土機正在遠處作業。更遠處,是綿延的、被風蝕的赤褐色岩石山丘。
黑曜石平原。荒涼,死寂,隱藏著無數秘密。
“坐標點在東偏北三十度方向,大概十五公裡外。”沈澈壓低聲音,快速辨彆著方向,“那裡有一片風蝕岩群,‘花園’的基地很可能藏在下麵。”
沒有代步工具,隻能靠雙腿在荒漠中跋涉。白天目標太大,他們決定等到天黑再行動。
利用垃圾堆的掩護,他們艱難地熬過了整個白天。烈日炙烤,缺水,還要忍受難以形容的氣味和蚊蟲。耗子幾乎要虛脫,沈澈靠著意誌力強撐,蘇晚則時不時通過感應種子來保持清醒和警惕。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沒有再出現,但壓抑感始終存在。
夜幕終於降臨,氣溫驟降。三人趁著夜色,如同幽靈般向著目標方向快速移動。荒漠的夜晚寂靜得可怕,隻有風聲和腳下砂石的摩擦聲。
蘇晚將感知擴展到極限,警惕著任何能量波動或異常氣味。沈澈則負責路徑和規避可能的巡邏隊或傳感器。耗子跟在最後,努力不拖後腿。
大約行進十公裡後,沈澈突然舉手示意停下。
“前麵有地雷區。”他指著前方一片看似平整的沙地,眼神銳利,“很新的布置,覆蓋式,手法專業。”
繞過雷區花費了不少時間。這更加證實了前方有重要設施。
繼續前進,一座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開般的風蝕岩山出現在眼前。山體底部,隱約可見人工修整的痕跡和一個被巧妙偽裝起來的、巨大的金屬門禁係統。周圍布置著大量的感應器和隱蔽的武器平台。
這裡防守極其嚴密。
“媽的,這怎麼進去?”耗子看著那森嚴的防禦,頭皮發麻。
沈澈仔細觀察著,低聲道:“有辦法。這種規模的基地必然有大型通風係統和地下管線。找次要入口。”
他們沿著山體邊緣小心翼翼地搜索。蘇晚的感知在這裡發揮了關鍵作用,她能“聞”到地下深處傳來的、極細微的機械運轉和能源流動的“氣味”,並順著氣味最“新鮮”的路徑尋找。
一小時後,他們在一處極其隱蔽的岩縫深處,發現了一個被柵欄封鎖、但已經鏽蝕嚴重的通風井入口。柵欄上的鎖早已損壞,似乎是早期建設時遺留,後來被遺忘的通道。
“就這兒了!”沈澈幾下就弄開了柵欄。
井深不見底,散發著陳腐的空氣味道。他們依次攀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