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進‘虛無之眼’？！”
沈澈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瞪著蘇晚，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觀察者’都不敢去！那是規則的墳墓！進去就是找死！”
林珩也皺緊了眉頭，顯然覺得這個提議過於冒險：“蘇晚，我理解你想找到母親的心情，但‘虛無之眼’的危險程度遠超你的想象。那裡時空結構不穩定，物理法則混亂，甚至可能存在……我們無法理解的生命形式。盲目闖入，生存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蘇晚卻異常堅持。她指著星圖上那片紅色的禁忌區域，又指了指母親留言中“虛無之眼”的方向，兩者幾乎是重疊的。“‘回響’說過，媽媽去了那裡尋找抑製‘深淵’的最終方程式。如果連她都敢去，那裡一定有什麼！而且，‘花園’和‘觀察者’不是都不敢輕易進去嗎？那裡可能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避難所！”
她看著沈澈和林珩，眼神灼灼：“留在這裡，六個小時後我們就會被抓住，結果可能比死更慘。闖進去，至少還有一線生機，還有可能找到媽媽，找到對抗‘深淵’和那些瘋子的方法！你們選哪個？”
沈澈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無話可說。蘇晚說得對，留下是十死無生，進去是九死一生。他看了一眼窗外那片令人心悸的紫色星雲深處，咬了咬牙：“媽的……橫豎都是死，老子寧願死得刺激點！走！”
林珩沉默了片刻，最終也緩緩點頭：“……我同意。‘觀察者’對‘虛無之眼’的畏懼，本身就說明那裡存在著足以威脅到他們的東西。或許……那裡真的有轉機。”他看向蘇晚，補充道，“但我必須提醒你，一旦進入，我們可能永遠無法再出來，或者……出來的不再是原來的我們。”
“我知道。”蘇晚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開始導航吧，林珩。目標，‘虛無之眼’。”
林珩不再猶豫，快速在控製台上操作起來。他輸入“虛無之眼”的坐標，啟動了這艘由“流浪者”巢穴控製室驅動的、造型奇特的梭形飛船的引擎。
飛船輕微震動，調整方向，如同一支離弦之箭，義無反顧地射向那片連星光都似乎被吞噬的、深邃得令人不安的紫色星雲深處。
隨著不斷靠近，舷窗外的景象開始變得詭異。星辰不再恒定，而是如同透過晃動的水麵看到的倒影，扭曲、拉伸、甚至偶爾會短暫地消失又出現。飛船的傳感器發出各種混亂的警報，顯示著周圍空間的引力異常、輻射峰值和無法識彆的能量波動。
“抓緊了！要進入擾動區了！”林珩大聲警告，雙手死死握住控製杆。
飛船猛地一震，像是撞進了一片無形的膠質海洋，速度驟然下降！舷窗外的一切都變成了飛速旋轉、光怪陸離的色塊和線條，仿佛置身於一個瘋狂的萬花筒之中！失重感、超重感交替襲來，讓人頭暈目眩，腸胃翻騰。
蘇晚緊緊抓住固定物，懷裡的種子散發出強烈的銀色光暈，形成一層薄薄的能量膜護住她周身，抵消了部分不適。她能感覺到，種子對這裡混亂的能量環境似乎……很適應？甚至有點……興奮？
沈澈就沒那麼好運了，他本來就有傷在身，此刻被顛簸得臉色發青，死死咬著牙才沒吐出來。他腦中的那個古老協議也在微微發燙，像是在與外界某種東西產生著微弱的共鳴。
林珩則全神貫注地操控著飛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依靠著“觀察者”數據庫裡關於“虛無之眼”邊緣區域的有限資料，以及飛船自身強大的穩定係統，在混亂的時空亂流中艱難地尋找著相對安全的路徑。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在這種時間感都變得模糊的區域，根本無法準確計量。
突然，前方那瘋狂旋轉的色塊和線條猛地向四周散開，如同幕布被拉開！
飛船衝出了擾動區，進入了一片……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空間。
這裡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沒有熟悉的星空。眼前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由無數種無法命名的顏色構成的、緩慢旋轉著的旋渦。旋渦的中心，是一個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和希望的黑暗奇點。而在旋渦與奇點之間，漂浮著無數破碎的、如同鏡麵般的空間碎片，映照出光怪陸離、支離破碎的景象，有些是過去的片段，有些則像是完全陌生的宇宙角落。
這裡，就是“虛無之眼”。一個時空的傷口，規則的廢墟。
飛船懸浮在這片詭異的虛空中，顯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我們……進來了？”沈澈看著舷窗外那超越理解的景象，喃喃自語。
“進來了。”林珩鬆了口氣，隨即臉色更加凝重，“但這裡比資料描述的更……混亂。我們必須非常小心，任何一點能量波動或者錯誤的移動，都可能被卷入那些空間碎片，或者……掉進中心的奇點。”
蘇晚努力感知著周圍。種子的感應在這裡變得異常活躍，但指向卻很模糊，仿佛四麵八方都存在著吸引它的東西。母親的氣息……完全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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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到媽媽留下的線索嗎？”她焦急地問。
林珩搖了搖頭：“這裡的時空結構太混亂了，常規掃描完全失效。我們隻能……靠運氣，或者……”他看向蘇晚，“靠你的‘源種’感應。”
蘇晚閉上眼睛，全力催動“源種”的力量，將感知如同蛛網般向四周擴散。無數混亂、龐雜的信息湧入她的腦海，有遠古戰爭的碎片，有星辰生滅的回響，有無法理解的囈語……她強忍著精神上的巨大負荷，努力分辨著其中可能屬於母親的、獨特的能量印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沈澈警戒著周圍，林珩維持著飛船的穩定。
突然，蘇晚猛地睜開眼睛，指向旋渦邊緣一個不起眼的、比其他碎片稍大一些的、散發著微弱藍色光暈的空間碎片！
“那裡！我感覺到一點……很微弱的、類似‘共鳴密鑰’的能量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