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正器在我的腿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那些印記仿佛是歲月刻下的傷痕,記錄著我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
可我的右腿似乎也在慢慢地適應著它,每一次小小的進步,都讓我們全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那冰冷的鐵皮腿箍,承載的不僅僅是我的痛苦,更是我們全家對未來的期盼,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的船隻,雖然曆經風雨,但依然朝著希望的彼岸前進。
1965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凜冽的寒風像一頭頭猛獸,在街頭巷尾肆虐著,發出“嗚嗚”的咆哮聲。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窖,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刺骨的寒冷,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
隨著外婆年齡的增長,思念故鄉的情緒更濃。她常常坐在窗前,望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對故鄉的思念和眷戀,那眼神就像一汪深邃的湖水,蘊含著無儘的深情。她常常在南京的家裡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仿佛被思念的愁緒抽走了所有的精力。
為了外婆,父母打報告,向組織上申請調到安慶港工作。那時,長航省航尚未分家。所以父母親的調令很快得到了批準。我們舉家遷移來到了母親的故鄉,安徽老省城安慶。
安慶這座古城有著“千年渡口百年港”的美譽。早在南宋建城之前,盛唐灣古渡又稱宜城渡)就已經存在了。
它見證了這座城市的興衰變遷,承載著無數人的記憶和故事,就像一本厚重的曆史書,記錄著歲月的滄桑。
1862年清同治元年),美國旗昌輪船公司的輪船開始在安慶停靠,每周三次,服務於上海和漢口線。那時的安慶港,熱鬨非凡,船隻來來往往,商人們在這裡進行著各種交易,一片繁榮的景象,仿佛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商業中心。
1952年9月5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交通部批準成立長江航務管理局安慶港務管理局。乾線客船仍以原招商局的“江”字號輪船為主。這些輪船就像一條條巨龍,在長江上穿梭著,連接著各個城市,讓安慶與外界的聯係更加緊密。
安慶港客運碼頭設立在一號碼。侯船室大廳就在沿江西路一號碼頭斜對麵。
當時的小輪碼頭的侯船室麵積很大,能容納千人左右。大廳結構是座北朝南,廳內有四棵大型圓柱子支撐著屋頂,非常堅固,就像四個忠誠的衛士,守護著這個大廳。
客運站的售票窗口,辦公室全部靠北邊。沿著西段古城牆而建。
安慶這段古城牆始建於南宋時期,距今已有800餘年曆史。均采用大青磚疊砌工藝,呈現出典型的古代城防建築特征,仿佛是一位曆經滄桑的老人,靜靜地訴說著過去的故事。
1987年底,龍山路貫通,安慶市政府打通了城牆遺址,建成了寬26米的城區主乾道,使得龍山路豁然開朗。
此次改造工程南起沿江路,北至菱湖南路,全長約1600米,路幅寬25米。然而,此段古城牆因而被拆毀,讓人不禁感到惋惜,仿佛一段珍貴的曆史被無情地抹去了。
那時的小輪碼頭大廳裡人來人往,充滿了嘈雜的聲音。人們在這裡等待著船隻的到來,有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旅程;有的則充滿了疲憊和無奈,或許是在為生活的奔波而感到疲憊。那年的冬天,我所在的城市被一層厚厚的冰霜所覆蓋,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窖。寒風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割著人們的臉,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由於父母工作繁忙,我被送到了鴨兒塘畔的胡家祖居外公外婆家。
外公家僅有兩間小屋十分簡陋,窗戶上糊著的紙在寒風中“呼呼”作響,就像一首淒涼的樂曲,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那紙被寒風吹得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被吹破,讓人不禁為屋內的溫暖擔憂。為了讓我們能暖和一點,外公每天都會早早地起床,去後山二裡半的地方劈柴。
他那布滿老繭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斧頭,一下又一下地劈向那些粗壯的樹乾。每一次斧頭落下,都會濺起一些木屑,那些木屑在寒風中飛舞著,就像一群無家可歸的精靈,在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歸宿。柴木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亮,每一聲都像是他對我深深的愛,在空氣中回蕩,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外婆則在家裡忙碌著,她把劈好的柴一捆一捆地抱進屋裡,放進炭盆裡生火。炭盆裡的火苗“劈裡啪啦”地跳躍著,散發出陣陣暖意,就像一個個小精靈在歡快地舞蹈。那火苗映照著外婆的臉,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加慈祥。
外婆知道我戴著鐵支架走路很不方便,而且鐵支架在寒冷的天氣裡會變得更加冰冷,所以每次在我準備出門前,她都會把鐵支架放在炭盆上烤熱。
她小心翼翼地拿著鐵支架,眼睛緊緊地盯著炭盆,眼神中充滿了專注和疼惜,生怕烤得太熱或者沒烤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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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炭盆的熱氣熏得通紅,但她卻絲毫不在意。等鐵支架變得溫熱後,她才會輕輕地幫我綁在腿上。那溫暖的感覺順著右腿蔓延開來,仿佛驅散了冬日的所有寒冷,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
外婆一邊綁著鐵支架,一邊輕聲說:“孩子,戴上這暖和的支架,走路就不那麼難受啦。外婆會一直陪著你的。”我望著外婆那滿是皺紋卻無比慈祥的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就像一股清泉,滋潤著我那顆因殘疾而有些自卑的心,讓我感受到了家的力量。
在安慶的冬天裡,外公劈柴的聲音、外婆烤鐵支架的溫暖,還有那炭盆裡跳躍的火苗,都成為了我記憶中最珍貴的畫麵。那小小的炭盆,就像一個溫暖的港灣,不僅溫暖了我的身體,更溫暖了我那顆曾經受傷的心。
每當我在外麵受到委屈,回到家裡,看到那炭盆裡的火苗,聽到外公外婆的關心,我的心裡就會充滿了力量,仿佛又有了麵對生活的勇氣。
那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冬日,城市被陰霾籠罩,冷意如影隨形。
天還未亮透,外公滿心都是家裡的油鹽柴油上的操心事。他早早起床。披著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舊棉襖,走到院子裡開始劈柴。
他雙手握著斧頭,高高揚起,然後用力地砍向那堆放在地上的木柴。“哢嚓”一聲,木柴應聲而裂,那聲音清脆而有力,仿佛是冬日裡奏響的一首獨特樂章。每一斧落下,都帶著外公對生活的堅韌與執著,他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個家抵禦著冬日的嚴寒。
外婆則會在屋裡忙碌著烤鐵支架。她把那有些生鏽的鐵支架放在炭盆旁邊,小心翼翼地轉動著,讓鐵支架均勻地受熱。炭盆裡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像是一群調皮的小精靈。
那溫暖的火光映照在外婆的臉上,勾勒出她滿是皺紋卻依然慈祥的麵容。她時不時地用那雙粗糙卻溫暖的手,摸摸鐵支架的溫度,嘴裡念叨著:“等支架熱乎了,孩子用著能舒服點。”
原來,這鐵支架是外婆特意為我準備的,外婆對我一直有種內疚感,她後悔不該那次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在大輪上讓我傳染上了小兒麻痹症。所以在日常生活中,總是設法偏袒我。她知道我因為小兒麻痹症雙腿行動不便,冬天坐在椅子上容易冷,便想出了這個辦法,希望能讓我多些溫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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