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張毅就騎著自行車往服裝廠趕。昨晚從甲醫生家出來時,月光還灑在老城區的石板路上,他心裡揣著那份踏實,連冷風都覺得溫柔。可剛到廠門口,就看見傳達室的老張頭蹲在台階上,手裡夾著根沒抽完的煙,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張廠長,你可來了!”老張頭看見他,趕緊站起來,聲音裡帶著慌,“早上我開門的時候,發現辦公室的窗戶被撬了,你趕緊去看看!”
張毅心裡“咯噔”一下,昨晚他把那份1979年的協議和甲醫生留下的聯係方式,都鎖在了辦公桌的抽屜裡。他快步衝進辦公樓,推開門就看見地上散落著幾張文件,辦公桌的抽屜被拉得大開,裡麵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那份泛黃的協議,不見了蹤影。
“怎麼會這樣……”張毅的手按在辦公桌上,指節都泛了白。他立刻想到了趙誌強,除了趙誌強,沒人會這麼急著要這份協議——趙誌強肯定是知道了甲醫生願意作證,才故意來偷協議,想斷了他的後路。
“張廠長,要不要報警?”老張頭跟在後麵,看著滿地狼藉,也慌了神。
張毅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報警固然能立案,但趙誌強既然敢這麼做,肯定早就想好了對策,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倒打一耙,說他故意藏起協議、妨礙開發。他搖了搖頭:“先不報警,現在報警,隻會打草驚蛇。你幫我守著辦公室,彆讓任何人進來,我去趟甲醫生家。”
他擔心趙誌強不僅偷了協議,還會對甲醫生下手。騎著車往老城區趕時,張毅的心臟一直跳得飛快,路上遇到熟人打招呼,他都沒心思回應,滿腦子都是甲醫生的安危。
可到了老街甲衛東家門口,張毅卻愣住了。大門敞開著,院子裡的老槐樹下,放著一個空的藥碗,地上還有幾滴未乾的藥汁。他快步走進正屋,屋裡沒人,桌上的水杯還冒著熱氣,牆上甲念念的黑白照片,被人碰倒在桌上,玻璃相框裂了一道縫。
“甲醫生!甲醫生!”張毅在院子裡喊了兩聲,沒人回應。他心裡越來越慌,正想出去找人打聽,就看見鄰居王大媽提著菜籃子路過,臉色凝重。
“王大媽,您知道甲醫生去哪裡了嗎?”張毅急忙上前問。
王大媽歎了口氣:“今早天還沒亮,就來了兩個穿中山裝的人,說是甲醫生的遠房親戚,說甲醫生的老母親病了,要接他去鄉下看看。甲醫生本來還猶豫,可那兩個人說的情真意切,還拿出了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甲醫生就跟著他們走了。”
“中山裝?”張毅心裡一沉,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是趙誌強派來的。趙誌強沒找到甲醫生的把柄,就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把甲醫生騙走,想讓他沒法出庭作證。
“那您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嗎?有沒有留下聯係方式?”張毅追問。
王大媽搖了搖頭:“沒看清,他們是坐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走的,也沒留電話。甲醫生走的時候,還讓我幫忙照看一下院子,說過兩天就回來,哪想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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