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謝過王大媽,站在院子的門口,隻覺得一陣無力。協議被偷,甲醫生被帶走,原本的勝算,一下子又變得渺茫起來。他掏出煙,點燃一根,煙絲燃燒的味道嗆得他咳嗽了兩聲,可心裡的焦慮,卻一點也沒減輕。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傳呼機突然響了,是會計打來的。他趕緊回了電話,電話那頭,會計的聲音帶著急:“張廠長,不好了!趙誌強帶著人來廠裡了,說你故意藏起協議,還說要現在就開始拆車間,工人們都跟他們吵起來了!”
“我馬上回去!”張毅掛了電話,把煙扔在地上踩滅,騎著車往服裝廠趕。他知道,趙誌強這是故意的,趁他不在廠裡,故意挑起事端,想逼工人妥協,也想逼他現身。
回到服裝廠時,院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趙誌強帶著十幾個工人,手裡拿著撬棍和錘子,正準備拆車間的門,工人們圍在門口,手拉手擋住他們,有的工人已經和趙誌強的人推搡起來,年輕的女工小李,被人推得坐在地上,眼淚直流。
“趙誌強,你住手!”張毅衝過去,擋在工人們麵前,眼神冰冷,“你偷了我的協議,還把甲醫生騙走,現在又來強行拆廠,你就不怕法律製裁嗎?”
趙誌強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張毅會知道甲醫生被帶走的事,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張廠長,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什麼偷協議、騙走甲醫生,我可不知道。我隻是按照約定,來跟你談拆廠的事,可你不僅不配合,還讓工人妨礙我們工作,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還敢狡辯!”張毅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今早我辦公室被撬,協議不見了,甲醫生被你派去的人騙走,這一切,不都是你乾的嗎?”
“證據呢?”趙誌強往前走了一步,湊近張毅,語氣裡滿是挑釁,“你說我偷了協議,有證據嗎?你說我騙走了甲醫生,又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彆在這裡血口噴人。今天,這廠我拆定了,誰也攔不住!”
說完,他揮了揮手,身後的人立刻拿著撬棍,朝著車間的門砸了過去。“哐當”一聲,木門被砸出了一個洞,木屑飛濺,工人們氣得直跺腳,卻又不敢上前,隻能眼睜睜看著。
張毅知道,現在跟趙誌強硬碰硬,根本沒用。他深吸一口氣,走到趙誌強麵前,語氣平靜了下來:“趙經理,你先讓你的人停手。協議我可以再找,甲醫生也會回來,但你現在強行拆廠,要是傷了人,或者損壞了廠裡的設備,到時候鬨上法庭,你也脫不了乾係。”
趙誌強看著張毅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圍在周圍的工人,心裡也有些猶豫。他雖然有開發公司和房管所的頭銜,但要是真的傷了人,事情鬨大了,市裡也會追究他的責任。他想了想,擺了擺手,讓手下停了下來:“好,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要是你還拿不出協議,也見不到甲醫生,我就直接讓施工隊進來,到時候,可就不是拆門這麼簡單了。”
說完,趙誌強帶著人離開了服裝廠。看著他們的背影,工人們都圍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
“張廠長,現在怎麼辦啊?協議沒了,甲醫生也不見了,明天他們要是真的來拆廠,我們可怎麼辦?”
“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就算沒用,也不能讓他們這麼欺負人!”
張毅看著工人們焦慮的眼神,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工人們已經快撐不住了,可他不能放棄。他拍了拍老工人李叔的肩膀,語氣堅定:“大家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拆廠的。協議雖然被偷了,但當年我們每年繳納土地使用費的憑證還在,這些都是證據。甲醫生雖然被帶走了,但他肯定會想辦法回來的。今晚,我們輪流守著廠裡,明天一早,我就去市裡的信訪辦,我就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
工人們看著張毅,心裡漸漸有了底氣。李叔率先說道:“張廠長,今晚我第一個守夜,誰要是敢來搗亂,我就跟他拚了!”
“我也守夜!”
“還有我!”
看著工人們一個個舉起手,張毅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難,隻要有這些工人在,他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當晚,服裝廠的院子裡,亮起了幾盞煤油燈。張毅和工人們圍坐在煤油燈旁,有人拿出家裡帶來的饅頭和鹹菜,有人給大家倒熱水。雖然前途未卜,但沒人抱怨,沒人退縮。
張毅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暗暗發誓:不管趙誌強耍什麼手段,不管接下來會遇到多少阻礙,他都要堅持下去,保住麗民服裝廠,保住這些跟著他一起打拚的工人,保住這份來之不易的“踏實”。
而此時,趙誌強正在辦公室裡,看著手裡偷來的協議,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對著手下說:“把甲醫生看好,彆讓他跑了,也彆讓他跟外界聯係。明天一早,就帶施工隊去服裝廠,我倒要看看,張毅還能耍什麼花樣!”
夜色漸深,一場新的較量,即將在黎明時分展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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