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單膝跪地,左臂如同焊死的鋼箍,死死地將趙山河的頭顱和上半身壓製在地麵渾濁冰冷的積水中!雨水瘋狂地衝刷著他們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片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平靜。兜帽下的眼睛低垂著,視線落在自己右肩那截斷裂的、兀自跳躍著電火花的機械殘臂上。
就在趙山河徒勞掙紮、禿頭王舉槍瞄準k後背的瞬間!
那截殘破的機械臂深處,一塊被燒灼得發黑、但奇跡般尚未完全損壞的微型內屏,突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幽藍色的光芒艱難地穿透燒焦的縫隙和流淌的雨水,在斷臂的陰影中,投射出一行極其簡短、卻仿佛耗儘最後生命力的文字:inaoveroad】issionparaeter:repayent】
【progress:100.0】
報恩進度:100
這行字僅僅存在了不到半秒,屏幕便如同燃儘的燭火,光芒驟然熄滅,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隻有斷裂處最後幾點微弱的電火花掙紮著跳躍了一下,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滋啦”聲,隨即徹底湮滅在無邊的風雨之中。
與此同時,k壓製著趙山河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晃動了一下。他低垂的頭顱輕輕點了一下,幅度很小,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和解脫。一直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嘴唇,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向上牽起一個微小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那不是一個笑容,更像是一種終於走到終點的疲憊確認。
“k!”薑璃的聲音穿透風雨,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促。
她趕到了。黑色的身影如同幽靈般出現在停機坪邊緣,雨水順著她的發梢和下頜線流淌,在她腳邊彙成小小的水窪。她看著k跪在泥水中壓製趙山河的背影,看著他右肩那截徹底報廢、再無生息的機械斷臂,看著那行已然熄滅的“100”,心臟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她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積水中,發出清晰的回響。走到k的身邊,停下。她沒有去看地上如同瀕死蠕蟲般掙紮的趙山河,目光落在k右肩那猙獰的斷口上。裸露的線纜如同斷裂的神經,焦黑的金屬邊緣參差不齊,雨水衝刷著,帶走最後一絲餘溫。
薑璃緩緩蹲下身。冰冷的雨水浸濕了她的褲腳。她伸出右手,手指白皙,在雨水的衝刷下更顯冰涼。她的動作很輕,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鄭重,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些裸露的、可能還帶電的線頭,指尖輕輕觸碰到了那半截冰冷的、沉重的金屬斷臂。
金屬的寒意透過指尖傳來,深入骨髓。那上麵還殘留著剛才激烈搏鬥的震動,殘留著過載燒灼的餘溫,殘留著……一種屬於戰友的、沉默的忠誠和生命的餘燼。
她五指收攏,穩穩地、堅定地將那半截斷臂,從k肩上卸了下來。冰冷的金屬斷茬劃過連接處的軟組織,帶起一絲細微的摩擦聲。k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但那隻壓製著趙山河的左臂,依舊穩如磐石。
薑璃將那半截斷臂捧在手中,沉甸甸的,像捧著一座無言的豐碑。雨水衝刷著斷臂上的焦痕和泥汙,露出底下依舊冷硬的金屬光澤。她低下頭,看著手中這陪伴戰友征戰、最終為她燃儘一切的殘骸,聲音很輕,卻清晰地穿透了風雨,落在k的耳邊,也像是在對自己宣告:
“你的使命……”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過斷臂上一道深刻的劃痕,那是華爾街爆炸案留下的印記,“結束了。”
“戰友。”
兩個字,重若千鈞。
就在這時,機場的安保力量和隨後趕到的特警車輛,刺耳的警笛聲劃破雨夜,雪亮的車燈如同利劍般刺破雨幕,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將整個停機坪照得亮如白晝。黑洞洞的槍口齊齊指向這邊。
k仿佛沒有聽見。他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壓製趙山河的姿勢,如同化作了風雨中的一尊沉默鐵像。隻有那微微牽起的嘴角,似乎定格在了那個釋然的弧度上。他眼中燃燒了許久的幽藍色火焰,終於緩緩地、徹底地熄滅了,隻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片近乎虛無的平靜。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從旁邊傳來。
是那顆被趙山河從書房帶出、試圖作為最後精神寄托的青銅關公頭顱。它從傾倒的香案上滾落,又被匆忙塞進行李,此刻在剛才激烈的搏鬥和混亂中,從翻倒的鉛箱裡滾了出來,重重地砸在停機坪冰冷濕滑的水泥地上。
沉重的青銅頭顱在積水中翻滾了幾下,沾滿了泥濘,最終停在離趙山河那張因窒息和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不到半尺的地方。
鳳眼依舊微眯,空洞的青銅眼眸在探照燈慘白的光線下,冰冷地映照著趙山河瀕死的狼狽,也映照著薑璃手中那半截沉默的斷臂,如同命運最殘酷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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