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敦煌返回星城的航班上,段子昊和吳佑楠始終十指相扣。
舷窗外是綿延的雲海,但他們的心境已與來時截然不同。那些洶湧的前世記憶如同一場大夢初醒,卻在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飛機落地時,星城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走出航站樓,濕潤的空氣撲麵而來,帶著城市特有的氣息。
蔣欣妍早已在接機口等候,看見他們便興奮地揮手。
“你們可算回來了!敦煌怎麼樣?有沒有看到特彆美的星空?”她接過吳佑楠手中的行李,忽然頓住了,仔細端詳著好友的臉,“佑楠,你...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吳佑楠與段子昊相視一笑,那笑容裡帶著隻有他們才懂的深意。“可能是沙漠的陽光太炙熱,曬出了不一樣的氣質。”她輕描淡寫地帶過,指尖卻不自覺地撫上胸前的玉墜。
回到公寓,吳佑楠推開窗,讓細雨隨風飄進屋內。她深深呼吸著這座城市熟悉的空氣,卻感到內心某個角落已經永遠地改變了。
收拾行李時,她從箱底取出一個絲絨小袋,裡麵裝著從鳴沙山帶回的一捧細沙。
“我要用這個做一個沙漏,”她對段子昊說,“讓時間見證我們的現在。”
段子昊從背後環住她,下巴輕抵她的發頂。“不隻是現在,還有未來。”
次日回到蘇氏集團,吳佑楠立即投入緊張的工作中。品牌升級項目已進入關鍵階段,會議室裡坐滿了等待她決策的團隊成員。
當她走進會議室時,所有人都注意到她身上某種微妙的變化——那份慣有的乾練中,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從容與沉澱。
“吳總監,關於新品牌代言人的選擇,我們有幾個備選方案...”市場部經理開始彙報。
吳佑楠專注地聽著,時不時提出精準的問題。在討論到品牌文化內涵時,她忽然說:“我們是否考慮過將絲綢之路的元素融入品牌故事?那種跨越千年的文化交流,與現代商業的全球化理念其實一脈相承。”
這個提議讓在座的人都感到驚喜。隨後的討論中,吳佑楠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文化洞察力,從敦煌壁畫的藝術特色,到古代商旅的冒險精神,她信手拈來,仿佛對這些話題有著深入的研究。
“吳總監,您什麼時候對曆史文化這麼有研究了?”會後,助理好奇地問。
吳佑楠微微一笑:“最近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與此同時,段子昊也在為工作室的搬遷忙碌著。新選址位於星城最富創意氛圍的園區,透過落地窗可以望見蜿蜒的江景。
他親自監督裝修的每一個細節,從暗房的光線控製到展示區的布局,都傾注著心血。
“段老師,這批新到的設備要放在哪裡?”助手小王指著剛送達的攝影器材。
段子昊環顧四周,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唐代畫室的景象——那時他作畫用的是一方硯台、幾支毛筆,而如今...他搖搖頭,甩開那些恍惚的錯覺。
“放在東邊的區域,那裡的自然光最好。”他指揮著,忽然又補充道,“等等,在窗邊留出一塊空間,我要放一件特彆的作品。”
傍晚,段子昊來接吳佑楠下班。
雨後初晴,天邊掛著一道淡淡的彩虹。他們並肩走在蘇氏大廈外的林蔭道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今天開會時,我差點說出唐代的計量單位。”吳佑楠忍不住笑道,“那些記憶太真實了,有時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段子昊握緊她的手:“我們既是段子昊和吳佑楠,也是虞世濤和房吉兒。前世今生,都是我們的一部分。”
他們路過一家古董店,櫥窗裡陳列著各色古玩。吳佑楠的目光被一對唐代風格的銀鐲吸引,那鐲子上刻著繁複的纏枝紋,與她記憶中某件飾物極其相似。
“進去看看?”段子昊注意到她的目光。
店內,老板正在擦拭一件青瓷花瓶。見他們進來,熱情地招呼:“兩位隨便看,這些都是剛從河西走廊收來的老物件。”
吳佑楠試戴那對銀鐲,尺寸意外地合適。當她抬手端詳時,鐲子內側一行小字映入眼簾:“長相思,在長安。”
她心中一震,這恰是虞世濤曾在信中引用過的詩句。
段子昊也看見了那行字,他與吳佑楠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對老板說:“這對鐲子我們要了。”
走出古董店,晚風拂麵,帶著初夏的暖意。吳佑楠輕輕轉動腕上的鐲子,銀器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暗示。”她輕聲說。
段子昊點頭,目光溫柔:“不管是不是暗示,我都會牢牢抓住現在的幸福。”
那天晚上,吳佑楠做了一個夢。夢中不再是金戈鐵馬的唐代,而是他們正在經營的現代生活。隻是在夢的角落,總有一抹敦煌的黃沙,一輪長安的明月。
醒來時,晨光熹微。她側身看著身邊熟睡的段子昊,他胸前的玉墜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縱使跨越千年,真愛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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