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再次被噎得說不出話,猛捶了下腿上的被子,臉色陰沉。
周芙萱看著如此孩子氣的弟弟,心裡一陣無奈。
“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要是再不支棱起來,我也懶得再管你。”
病房裡陷入一片沉默。
“姐,其實我都知道。”司宴首先打破沉默。
“現在的我,彆說保護繪繪,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他腦子裡都是梁勁暉的高大身影,以及鄙夷輕蔑的眼神和語氣。
周芙萱目光落在他緊握的拳頭上,知道他自尊心受挫,於是安慰道。
“那個梁勁暉算什麼?”
“他充其量就是個有點勢力的黑道打手,而你是正兒八經的司家二少。”
“以你的身份,都能雇傭好幾個梁勁暉幫你辦事了。”
司宴雙眼亮起,但很快又熄滅了,“我現在又用不上司二少的身份。”
“誰說用不上?”周芙萱挑了挑眉,“你又沒跟司家脫離關係。”
“你剛剛不是答應過我,要支棱起來嗎?”
“現在我告訴你,支棱起來除了好好學習,還得回歸司家,跟司伯伯搞好關係。”
“啊?”司宴露出比死還難受的表情,“你怎麼總讓我跟老頭和好。”
“這和好是單方麵的事嗎?”
“是他有錯在先,所以除非他主動跟我道歉,不然我是不會跟他和好的。”
“我知道你委屈。”周芙萱放軟了語氣,“但你逃避,這些委屈就會消失嗎?”
司宴彆過臉去,倔強地不說話。
周芙萱繼續道:“我告訴你,委屈不會消失,它會在你心裡越紮越深。”
“你選擇逃避,就意味著本屬於你的那部分資產會落到司凝手上。”
司宴:“那是老頭的錢,我不稀罕!”
周芙萱冷笑,“你傻呀,什麼叫不稀罕?”
“司伯伯能成為司氏集團董事長都要歸功於我們外祖家,我們為什麼要將這些拱手讓人?”
司宴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鬆動。
“我那部分不要了,全給姐姐。”他終於開口,“反正我不是從商那塊料。”
周芙萱:“可以啊,你給我,我肯定照單全收。”
“但前提是,你得將這些資產拿到手,才能轉給我,口頭承諾書沒用的。”
司宴語塞:“我......”
“阿宴。”周芙萱靠近他,直視他的眼睛,“什麼東西隻有爭到手,才是你的。”
司宴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又握緊,“那我就跟老頭說,我那份全給你。”
周芙萱真被這傻弟弟逗笑了,“你天天跟他對著乾,他憑什麼聽你的?”
她停頓了一下,“哦,我懂了,你叫囂離家出走,其實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等著彆人哄你,彆人要是不哄你,你就在這生悶氣,委屈......”
司宴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心思。
周芙萱乘勝追擊:“阿宴,你已經成年了,不能再用小孩思維思考問題。”
她伸手輕撫著他的頭發,眸色溫柔,“你得學會隱忍,知道嗎?”
“你不喜歡父親,我不會強求你喜歡,但你不能表現出來。”
“你得學會偽裝,把該得的拿到手再說。”
司宴緊盯著眼前的姐姐,眼中的倔強逐漸被困惑取代。
周芙萱聲音堅定,“等那時候,你會發現自己主動爭取來到東西,比等著彆人施舍,要爽得多。”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司宴。
他震驚地看著姐姐,從姐姐眼裡看到了野心。
過了許久,司宴深吸了一口氣,“姐,我明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vip病房外的家屬休息區裡。
林繪靠坐在椅子上,打量著站在對麵的裴延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