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聲在彆墅前戛然而止,車門被猛地推開。
司宴從車裡下來,神色急切,幾步跨上了台階,衝進彆墅門廳。
他身上穿著黑色皮衣,頭發亂糟糟的。
管家迎麵走來,見到他,驚訝道:“少爺?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司宴沒心情跟他寒暄,一邊往裡走,一邊急促地問。
“我姐最近是不是都住在家裡?”
昨晚,他打電話給帶大他的保姆馨媽。
一開始兩人還是跟往常一樣聊些家常,但聊著聊著,被他察覺到馨媽話裡的一絲不對勁。
在他發追問下,馨媽才向他透露家裡的事。
比如姐姐帶小外甥在家裡住了一段時間,以及這兩天家裡氣氛明顯不對勁,爸媽還去了警局等等。
於是乎,他連夜坐飛機回來,都沒有提前知會家人一聲。
管家連忙跟上:“是,大小姐前些天是帶著小少爺回來住下了。”
“那她現在人呢?”司宴腳步不停,目光掃過空蕩的客廳。
“大小姐這兩天都不在彆墅,但小少爺在,不過小少爺上學去了。”管家斟酌著用詞。
司嶼眉頭立刻擰起:“我姐和舟舟都不在?那我爸媽呢?”
他心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老爺和夫人在樓上房裡休息。”管家的聲音略微壓低了些。
“休息?”司宴猛地停下腳步,看向二樓父母臥室的方向。
“現在又不是午覺時間,休息什麼?不會是家裡出大事了吧?”
他低聲說,像是自言自語。
說完,他不再理會身旁的管家,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旋轉樓梯。
隻留下一陣腳踏在大理石台階上的聲響。
司宴微喘著氣,推開並未上鎖的房門,穿過寬敞的套內客廳。
越往裡走,母親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便越發清晰。
他心頭一緊,下意識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靠近虛掩的臥室門。
門縫裡,傳來父母的對話。
溫姝顏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頭發有些淩亂地披散著。
雙眼紅腫得厲害,顯然是哭了很久,眼神空洞,沒有焦點。
她嘴裡不停地低喃,聲音沙啞而破碎,無休止地自我審判。
“我為什麼要收養一個孩子?為什麼偏偏是那個人的女兒?”
“我把仇人的女兒當心肝寶貝疼了十五年,給了她最好的一切。”
“卻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外麵受苦,經曆一件件可怕的事。”
她閉上眼,淚水又從緊閉的眼縫中不斷滲出,雙唇顫抖。
“我沒臉再見小瑾,我不配當她的媽媽,我真該死......”
司明津坐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臉上也充滿了疲憊與痛楚。
他看著妻子這副近乎崩潰的模樣,心疼得無以複加。
“阿顏,彆這樣想,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這件事裡的受害者。”
“你當初也不知道餘小雪是那人的孩子。”
他輕聲安撫,話語卻又顯得那麼蒼白。
溫姝顏哭著搖頭,猛地掙脫他的手,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當作沒發生嗎?”
“小瑾受到的傷害都是真的。”
“那人差點把我們的女兒賣到那種地方,而我們卻疼愛著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