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石牆環繞,綠柳依垂。一簇簇盛開的玫瑰,香氣襲人。
一個假山之上,涼亭之內,陳一曼已備茶敬候。
“小姐就在那裡敬候少爺。”小翠指著涼亭,然後轉身離去。
涼亭中的陳一曼,精心妝扮了一番:一條豔紅色長裙輕裹著她纖柔的身軀,如水波般從身上流淌及地;烏黑柔軟的長發隨風飄拂,在夕陽之下折射出一縷縷金光,遠遠望去,綽約多姿,飄飄然猶如仙子一般。
緩緩登石階而上的陳先如見之,心中不免一動。
涼亭中的陳一曼已起身來迎,笑意中帶著嫵媚,嫵媚中又帶著幾抹羞色,聲音嬌美輕柔:“打擾了陳少爺!”
見她款款走來,又想著陳萬富要將她許給自己,陳先如心裡忽然一陣緊張,耳角微微泛紅。他掩飾的深咳一聲,故做從容,說道:“正是夕陽無限好,小姐相邀正是求之不得。”
說話間,兩人在石桌旁相對落座。石桌上的茶壺裡已泡好了西湖龍井,嫋嫋茶香,氤氳彌散,令人神清氣爽。陳一曼提起茶壺,茶水傾斜而下,緩緩流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陳先如在這空當仔細撩了一眼陳一曼。自他來到這個府上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端詳她。這一端詳,令他為之心動,她的美就連謝蘭?也有所不及:她的皮膚像上好的羊脂玉,白得溫潤剔透,連一絲瑕疵都尋不見。丹鳳眼眼尾微微上翹,眼波流轉間,儘是勾人的嬌媚。唇瓣像被晨露潤過的花瓣,色澤柔豔,輕輕抿著時,都帶著股說不儘的風情。
他心裡暗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江南出美女吧。
“陳少爺請喝茶。”陳一曼撩眼間,與陳先如的眸子不期而遇,猶如兩道火花“刷”的點亮了彼此的心際。陳一曼立即垂下眼睫,羞得麵頰泛紅,心兒亂跳。
“陳少爺……”她扭著手帕,跳動的眼睫掩飾不住她內心的緊張和羞澀。
陳先如也羞紅了耳根,忙掩飾的接過茶盞,慌亂得一口喝了下去。
陳一曼撲哧一聲掩唇而笑,撩了一眼他,有話想問,又咽住,紅了臉,低下頭,隻管擺弄著一片被風吹起的衣襟,半晌才大膽又含羞的問道:“我爹……找過你了吧?”
“嗯。”他點頭。
“找你何事?”她明知故問,羞色習習。
“說了我們的事。”他說。
陳一曼臉更紅了蔓延到身後頸間:“不知……陳少爺心裡有何想法?”
他直截了當:“隻是委屈了你!”
“你是說,你應了?!”她驀地抬眸,一顆悸動的心似乎要破胸飛出。
他點頭。
陳一曼的臉頰瞬時更加深紅起來,像兩片紫色的花瓣飛貼到她的腮上。她一時不知所措,抬眼間,看到涼亭下的荷花池,忙指道:“那處的荷花最美了,不如我們過去瞧瞧?”
陳先如向荷花處望了望,含笑相應。
陳一曼心頭的歡喜正溢得滿,腳步便不由自主地輕快起來。青石階在廊下投著斜斜的影,她提著裙擺往下走,沒留意裙裾邊角勾住了階沿的青苔,身子猛地一趔,一聲短促的驚呼剛破唇,整個人已像片被風卷落的花瓣,直直向前撲去。
“小心!”
陳先如隻覺眼前一閃,指尖先於思緒探出,正正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可力道來得太急,他掌心一沉,索性長臂一伸,將人穩穩攬在了懷裡。
陳一曼發間的玫香,混著衣料上淡淡的皂角氣,像春日清晨沾了露的花叢,清清爽爽地鑽進陳先如的鼻腔。
她的身輕得像團雲,隔著薄裙,能感覺到她脊背微顫,胸口溫軟。她此刻抵在他衣襟上的額頭泛著薄紅,耳垂也染著羞怯。
麵對如此的美佳人,陳先如喉結不可察地滾了滾,全身的血液皆集中到他的臉上,熱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燙手似的,方才還清明的腦子忽然就鈍了。他不由得收緊手臂……
“陳少爺……”陳一曼立即張皇起來,心更不可抑製地狂跳著,她想躲,卻感到身子發酥,像醉了一般。她索性大膽的閉上眼,紅紅的秀口猶如帶露的桃花在等待著雨露甘甜的滋養……他的唇瞬間覆了上去。
亭外,楊柳依依,幾簇紅肥;亭內,一桌兩椅,溫情灼灼。
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假山後,跟隨而來的秋桐偷窺著這一幕,撕咬著手帕,恨恨得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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