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市區時,華燈初上。
熟悉的都市夜景透過車窗映入眼簾,蘇晚卿竟感到一絲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近三周的山村生活,讓她的身體習慣了泥土的氣息和規律的勞作,此刻重回繁華,感官竟有些應接不暇。
曉雯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長長舒了口氣:“總算回來了!晚卿姐,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做夢都想著家裡的按摩浴缸。”
蘇晚卿被她逗笑,連日離彆的愁緒衝淡了些許。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腹的薄繭和幾道尚未完全消退的細小傷痕,是這段特殊時光留下的印記。
車子平穩地停在鉑悅府地下車庫。蘇晚卿剛推開車門,就看到電梯口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陸凜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裡,似乎已經等了片刻。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目光在觸及蘇晚卿的瞬間,幾不可查地柔和了下來。
“回來了。”他走上前,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隨身背包,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眉頭微蹙,“瘦了。”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蘇晚卿的心像是被溫水泡過一樣,瞬間軟得一塌糊塗。她仰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歸家的雀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山裡空氣好,吃的也健康嘛。”
曉雯和趙剛默契地沒有跟上去,幫著把行李從後備箱拿下來。
走進電梯,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蘇晚卿忍不住靠近他一些,嗅到他身上清冽熟悉的氣息,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陸凜,我想你了。”她小聲說,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陸凜垂眸看她,電梯頂燈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細碎的光影。他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將她有些冰涼的手握在掌心。乾燥溫暖的觸感瞬間包裹住她,驅散了最後一絲從山村帶來的寒意。
推開家門,溫暖的燈光和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客廳收拾得整潔如常,但蘇晚卿一眼就發現,茶幾上放著一束新鮮的白色洋蘭,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顯然是剛換上的。
她驚喜地看向陸凜。
“順路買的。”他語氣平淡,鬆開她的手,走向廚房,“先去洗手,吃飯。”
蘇晚卿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快步走向餐廳,隻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道菜,依舊是簡單的家常菜式,但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糖醋小排、清炒蘆筍、芙蓉蒸蛋,還有一盅冒著熱氣的雞湯。
“你……你又下廚了?”蘇晚卿驚訝地看著係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的陸凜。這場景,與她離開前那一晚何其相似。
陸凜將盛好的米飯放在她麵前,神色如常:“慶祝你體驗生活結束。”
蘇晚卿心裡感動得不行,坐下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小排送入口中。酸甜適中,肉質酥爛,味道甚至比上次更好。
“好吃!”她毫不吝嗇地誇獎,眼睛都眯了起來,“感覺比米其林大廚做得還好!”
陸凜在她對麵坐下,看著她吃得香甜的樣子,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自己也拿起了筷子。
飯桌上,蘇晚卿的話明顯多了起來,嘰嘰喳喳地跟他分享著清水村的見聞。
“……劉阿婆那個人,看著冷冷的,其實心腸特彆好。她把她家傳的繡譜都給我看了!還有春梅嫂,一個人撐起一個家,真的太不容易了……”她講到劉阿婆暴雨天去采藥,講到村民們的淳樸,講到她如何一點點學習方言和刺繡,語氣裡充滿了感慨和收獲。
陸凜大多時間安靜地聽著,偶爾給她夾菜,或者在她講到某個細節時,問上一兩句。
“對了,”蘇晚卿想起什麼,放下筷子,從隨身背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方月白色的繡帕,展開給陸凜看,“你看,這是我繡的。阿婆說,心裡想著什麼,就繡什麼。”
潔白的緞麵上,一株蘭草清雅脫俗,姿態嫻靜,針腳雖比不上老師傅的老辣,卻透著一種真誠和靈秀。
陸凜的目光落在繡帕上,停留了數秒。他看得出這株蘭草背後所花費的心血,也讀懂了其中蘊含的沉靜與堅韌。
“很好。”他抬眸看她,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卻比任何華麗的讚美都更讓蘇晚卿開心。
她珍重地將繡帕重新折好,眉眼彎彎:“我也覺得很好。”
吃完飯,蘇晚卿主動起身收拾碗筷,卻被陸凜攔住。
“去洗澡,放鬆。”他接過她手中的碗,語氣不容置疑,“這裡有我。”
蘇晚卿看著他係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高大背影,心裡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和歸屬感填滿。外麵世界的紛擾和山村生活的艱苦,在這一刻,都被家這個溫暖的港灣徹底撫平。
她聽話地回到臥室,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疲憊。換上柔軟的睡衣走出來時,陸凜已經收拾好廚房,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拿著《望鄉》的劇本。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過來。”
蘇晚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陸凜將劇本翻到做了標記的幾頁,遞給她:“這幾場戲,情緒轉折比較大。你之前的理解沒問題,但可以再給人物加一點‘韌’勁,少一點‘悲’情。春苗這個角色,她的力量在於承受,而不是宣泄。”
他指著上麵的批注,開始跟她分析人物心理和表演層次。他的聲音低沉平穩,觀點犀利精準,每每都能切中要害。
蘇晚卿認真地聽著,時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兩人就著劇本和角色,討論了很久。這種在專業上被他引領和指導的感覺,讓她感到無比充實和安心。
直到蘇晚卿開始忍不住打哈欠,陸凜才合上劇本。
“不早了,去睡。”他揉了揉她的頭發。
“嗯。”蘇晚卿點點頭,站起身,卻突然轉身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胸前,悶悶地說,“陸凜,能回來真好。”
陸凜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手臂環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
窗外是都市不夜的燈火,窗內是久彆重逢的溫情。蘇晚卿靠在陸凜懷裡,隻覺得連日奔波的疲憊和離愁彆緒都被熨帖平整。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而有了陸凜的這個家,是她無論走多遠,都最想歸來的港灣。
歸家的喜悅,如此簡單,卻又如此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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