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撲麵,帶著寒意,卻吹不散陳暮心頭的焦灼。他不斷催動戰馬,心中飛速計算著時間。汙物車速度慢,他們騎馬追趕,應該來得及在其出城前截住!
沿途的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兵馬驚動,紛紛躲避,驚疑不定地看著這支殺氣騰騰的隊伍疾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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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東門越來越近,已經能看到城門樓模糊的輪廓和城牆上閃爍的火光。然而,城門方向卻異常安靜,並沒有戒嚴後應有的緊張氣氛。
陳暮心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
“站住!何人夜馳?!”東門守軍被馬蹄聲驚動,大聲喝問。
“西曹屬陳暮!奉令追捕要犯!可有一輛汙物車出城?!”陳暮勒馬急停,厲聲問道。
守門隊率認出陳暮,連忙回道:“陳曹屬?未有戒嚴令傳來啊!汙物車?約莫一炷香前是有一輛,已查驗放行了!”
果然!戒嚴令尚未傳到此門!
陳暮心頭怒火翻湧,卻知此刻不是追究之時。“立刻落閘閉門!從現在起,許進不許出!違令者斬!”他丟下這句話,不再停留,率領騎兵穿過尚未完全關閉的城門洞,衝出了鄴城!
城外,夜色更加濃重,隻有官道在月光下泛著灰白的光。陳暮極目遠眺,隱約可見前方遠處,有一個緩慢移動的黑點!
“在那裡!追!”陳暮馬鞭一指,一馬當先,再次加速追去!
前方的汙物車似乎也察覺到了身後的追兵,不再掩飾,猛地加速起來,拉車的駑馬被鞭子抽得嘶鳴狂奔,木質的車輪在官道上顛簸發出劇烈的聲響,車上覆蓋的汙物被顛簸得四處飛濺,惡臭隨風飄來。
“停車!否則放箭了!”陳暮一邊追趕,一邊厲聲大喝。
那車夫充耳不聞,反而更加瘋狂地抽打馬匹。
雙方距離在不斷拉近。一百丈、五十丈、三十丈……
眼看就要追上,那汙物車卻猛地一個拐彎,離開官道,衝向了路邊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那裡靠近一條渾濁的河水!
“他想乾什麼?”陳暮心中警鈴大作。
隻見那馬車衝到河邊,車夫猛地勒住韁繩,同時用刀割斷了套馬的繩索!失去束縛的駑馬受驚,狂奔而去。而那個車夫,則毫不猶豫地縱身跳入了渾濁湍急的河水之中,瞬間便被水流吞沒,不見了蹤影!
幾乎同時,那輛失去了馬匹的汙物車車廂,因為慣性,也一頭栽進了河裡,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緩緩下沉。
“下水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陳暮下令,幾名擅長水性的“暗戟”立刻脫去甲胄,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搜尋。
陳暮則勒馬停在河邊,死死盯著那翻滾的濁浪,和那正在下沉的車廂。沮鵠呢?他是在車上,還是已經通過其他方式走了?這車夫是棄子,還是說……這本身又是一個障眼法?
他目光掃過河岸四周,荒草萋萋,夜色茫茫。一種被戲弄的憤怒和更深的不安,在他心中交織。沮鵠,就像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次又一次地從他指縫間溜走。
“大人!車廂是空的!隻有些破爛雜物和真正的汙物!”下水搜尋的“暗戟”冒出頭來,高聲稟報。
“車夫呢?”
“水流太急,不見了!”
空的……
陳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帶著河水腥氣和汙物惡臭的空氣。他知道,這一次,又讓沮鵠跑了。而且,是以一種近乎嘲諷的方式。
金蟬脫殼。好一個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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