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一支數百人的隊伍,如同一群孤獨的狼,默默地行進在西夏國蒼茫的戈壁之上。
他們就是從黑水城地獄中殺出來的宋軍殘部和燕雲寨的兄弟。
隊伍的最前方,是兩個並肩而行的身影。
蕭明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士兵服飾,但那挺拔的身姿和堅毅的眼神,卻讓他在這群鐵血悍卒中顯得卓爾不群。他的傷勢,在林衝的悉心照料和“玉棺”奇效的幫助下,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隻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他的身旁,林衝依舊是那身銀色的軟甲,絕美的容顏在風沙的侵襲下,沒有絲毫變化。她就像一尊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默默地守護在蕭明的身邊,她身法輕盈,總能巧妙地走在蕭明的上風處,用自己的身軀為他擋去大部分風沙。
他們的身後,衛將軍、武鬆、魯智深等人,目光複雜地看著這對“神仙眷侶”,心中充滿了敬畏和信賴。
自從那日蕭明振臂一呼,喊出“換個講道理的皇帝”之後,他在這支隊伍中的地位,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再僅僅是那個足智多謀的“蕭先生”,而是成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是這支絕望之師唯一的信仰和旗幟。
衛將軍更是主動讓出了指揮權,心甘情願地為蕭明充當副手,處理隊伍中的各項雜務。
“蕭先生,我們已經連續行軍三天了,兄弟們都有些疲憊,是否需要找個地方休整一下?”衛將軍催馬上前,聲音嘶啞地問道。
這三天,他們幾乎沒有合過眼。為了避免被蒙古和西夏的追兵發現,他們隻能選擇最荒蕪、最難行的路線,晝伏夜出,風餐露宿。
“不行。”蕭明搖了搖頭,語氣不容置疑,“我們還沒走出西夏的腹地,現在停下來,就等於暴露在餓狼的嘴邊。”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簡陋的地圖,這是他憑借記憶和從俘虜口中得到的信息,親手繪製的。
“我們必須在兩天之內,穿過前麵這片‘黑風口’,到達興慶府的邊境。那裡地形複雜,山脈縱橫,才有利於我們隱蔽和擺脫追兵。”
“可是……兄弟們的乾糧和水,已經不多了。”衛將軍的臉上,寫滿了憂慮。
戈壁灘上的行軍,最致命的不是敵人,而是饑渴。
“水的問題,我來解決。”
蕭明勒住馬韁,翻身下馬。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土,在手中撚了撚,又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風中帶來的微弱水汽。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又觀察了一下沙丘的走向和背陰處某些耐旱植物的形態,最終指向東南方向一處看似平平無奇的沙丘。
“往那邊挖,地下三尺,必有水源。”
眾人將信將疑。在這茫茫戈壁,怎麼可能憑空找到水源?
但出於對蕭明的信任,武鬆和魯智深還是帶著幾個兄弟,扛著工兵鏟走了過去。
“鐺!”
沒挖多久,鏟子就碰到了一塊堅硬的岩石。
“先生,是石頭!”一個士兵喊道。
“把石頭撬開。”蕭明頭也不回地說道。
幾人合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那塊巨大的岩石撬開。
一股濕潤的涼氣,從洞口冒了出來。
緊接著,一股清澈的泉水,汩汩地湧出!
“水!真的有水!”
“天啊!神了!蕭先生真是神人啊!”
整個隊伍都沸騰了!士兵們歡呼著,衝上前去,用早已乾裂的嘴唇,貪婪地吮吸著這救命的甘泉。
衛將軍和一眾將領,看向蕭明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那簡直就是在看一個無所不能的神!
如果說之前他們追隨蕭明,更多的是因為他的膽識和那番大逆不道卻又直指人心的宣言。
那麼現在,他們則是徹底地心悅誠服!
在這種絕境之下,能帶領他們找到生路的人,不是神,又是什麼?
隻有林衝,靜靜地看著蕭明,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和笑意。
她知道,這並非神跡。蕭明曾經跟她解釋過,這是一種名為“堪輿”與“格物”的學問,是通過觀察地貌、風向和萬物生長的規律,來判斷地下水脈的走向。
這些在她聽來玄之又玄的知識,在這個男人手中,卻能化為一次次拯救所有人的奇跡。
夜幕降臨,隊伍在一處背風的沙丘後安營紮寨。
篝火燃起,驅散了沙漠的寒意。
蕭明沒有休息,他還在完善著地圖,規劃著接下來的路線。
一件帶著淡淡體香的披風,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夜裡涼。”
林衝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蕭明回過頭,看到她那張在火光下顯得愈發聖潔美麗的臉龐,心中一暖。
他拉住她冰涼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還在為白天的殺戮……感到不適嗎?”蕭明柔聲問道。
他能感覺到,林衝雖然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宛如神魔,但她的內心,依舊是那個善良、正直的八十萬禁軍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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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出手,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林衝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她的聲音很輕,“我隻是……有些不習慣身體的這些變化。”
她攤開掌心,那朵神秘的梅花印記,在火光下若隱若現。
“我的感官變得無比敏銳,身體的反應也遠超從前,強大到讓我感到陌生,甚至……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