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毒瘴迷途_穿越明末:我成了海島奇兵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5章 毒瘴迷途(1 / 1)

黑水溝的噩夢雖已甩在身後,但陰影卻如附骨之疽般纏繞著整支船隊。鹹腥的海風卷著潮濕的霧氣,在甲板上凝結成細密的水珠,如同未乾的淚痕。旗艦“鎮海號”的艙室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連鯨油燈跳動的火苗都顯得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昏黃的鯨油燈下,軍醫官周老拐花白的胡須上沾滿了汗珠和不知名的草藥碎屑——那是他從南洋雨林裡采來的解毒草,此刻卻在掌心揉得稀爛,汁液染綠了指縫。他顫抖著用銀質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去朱慈興手臂上一片烏黑腫脹、邊緣潰爛流膿的叮咬傷口表麵的腐肉和粘稠分泌物。刀刃劃過之處,露出底下暗紅色的血肉,像一塊被水泡透的腐木。

每刮一下,朱慈興的眉頭便緊鎖一分,豆大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砸在胸前的龍紋刺繡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但他緊抿著唇,一聲未吭,隻是右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腰間的佩劍,劍柄上的鮫魚皮被攥得發燙。傷口深處,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如同活物般的蠕動感,像有無數條細蟲在噬咬骨髓,帶來陣陣鑽心的麻癢刺痛,讓他指尖都泛起了痙攣。

“陛下…”周老拐的聲音帶著哭腔,渾濁的老眼裡滿是驚恐,他舉著銀刀的手抖得像風中的枯葉,“這…這不是尋常的毒蟲叮咬!傷口深處有…有東西!像是…蟲卵!”他忽然用刀尖挑起一點半透明的薄膜,裡麵隱約可見蜷曲的輪廓,“老朽行醫數十年,從滇西到閩南,見過瘴氣毒蚊,也治過蛇蠱咬傷,卻從未見過如此歹毒之物!這蟲卵遇血即活,還在往肉裡鑽啊!”

他猛地指向旁邊一個銅盆,裡麵盛著從傷口清理出的汙物,幾粒米粒大小、呈暗紫色的蟲卵在膿血中微微顫動,外殼上甚至能看到細密的凸起,像是無數隻微型的腳。其中一粒突然裂開,鑽出一條細如發絲的白蟲,在血水裡扭了扭,瞬間又鑽進了腐肉中。這一幕讓艙內的親兵都倒吸一口涼氣,有人忍不住彆過臉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鄭成功裹著那件由無數軍民布片縫成的“百家衣”,斜靠在軟榻上。這件衣服原是番社族人連夜縫製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布片上還留著針線的毛邊,卻被他咳出的血染上了點點暗紅,像開了一叢絕望的花。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灰敗,眼窩深陷,顴骨高聳,如同蒙上了一層死氣,連嘴唇都泛著青黑。

雖然降頭師的核心法陣被破,但顯然那臨死前的反噬詛咒並非虛言。他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拉風箱般的雜音,仿佛肺葉已被蛀空。喉間滾動著壓抑不住的嗆咳,每一聲都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來,讓他瘦弱的肩膀抖得像風中的殘燭。馮保捧著一碗剛煎好的參湯,參片是從巴達維亞總督府搜來的,熬得濃黑如漆,卻被他無力地推開,枯瘦的手指在錦被上抓出幾道褶皺。

“咳…咳咳…是…是‘腐血蠱’…”鄭成功的聲音微弱嘶啞,仿佛從破敗的胸腔深處擠出,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南洋…最陰損的降頭之一…傳自爪哇黑巫…蟲卵入血…吸食生氣…待其孵化…宿主便…便會渾身潰爛…如同被萬千蟲蟻啃噬…”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斷了他的話,鮮血再次染紅了捂嘴的素帕,那帕子原是他女兒繡的並蒂蓮,此刻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朱慈興看著銅盆裡蠕動的蟲卵,又看向鄭成功衰敗的模樣,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他,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這不是戰場上的明刀明槍,不是炮彈與火槍的對決,這是來自陰影深處的、無孔不入的毒刃!它藏在潮濕的空氣裡,躲在幽暗的密林間,甚至依附在風中的塵埃上,讓人防不勝防。

他猛地想起從降頭師身上搜出的那塊用油布包裹、散發著刺鼻異味的黑色膏狀物——被邪法“加持”過的金雞納霜!那東西本是治瘧疾的良藥,此刻卻成了散播蟲卵的載體。清虜收購此物,其目的昭然若揭!他們不僅要物理上攻占東寧,更要用這源自殖民者與土著邪術結合的毒物,從內部瓦解、滅絕東寧的生機!讓這片土地上的人,不是死於刀槍,而是死於無形的蠱蟲,死於恐懼與潰爛!

“可有解法?!”朱慈興的聲音因憤怒和焦慮而微微變調,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目光死死盯著周老拐,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周老拐撲通跪倒,額頭重重磕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陛下恕罪!老朽…老朽隻能用雄黃、鶴頂紅混著西洋的金雞納霜,暫時壓製蟲卵活性!但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需尋精通南洋巫蠱的高人,或…或找到下蠱者所出的‘母蠱’根源,方能徹底拔除!否則…否則不出半月,這蟲卵便會遍布全身…屆時…”後麵的話,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但艙內的人都懂——那將是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就在這時,艙門被猛地推開,帶著一身海腥氣和濃重的殺氣。王秀奇闖了進來,他的藤甲上還沾著黑水溝的泥漿,甲片縫隙裡卡著幾根水草,身上的傷口滲出血跡,將紅漆的藤甲染得更深。他臉上、手臂上也有幾處被毒蟲叮咬的痕跡,雖已用草藥敷過,但紅腫未消,邊緣泛著詭異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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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緊緊攥著那封從降頭師身上搜出的密函和翡翠扳指,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幾乎要將那枚翡翠捏碎。眼神如同燒紅的烙鐵,仿佛要噴出火來,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儘。

“陛下!國姓爺!”王秀奇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像是被砂紙磨過的鐵器,“審出來了!那妖道骨頭雖硬,挨了三十鞭子都不肯開口,但藤甲兵的‘蟻刑’讓他開了口!”他口中的“蟻刑”,是番社對付叛徒的酷刑——將人綁在蟻穴旁,讓食人蟻順著傷口鑽進身體,那種癢痛比淩遲更難熬。

“指使他的人,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巴達維亞新任總督——範德林!”王秀奇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就是那個三年前從熱蘭遮城逃走的雜種秘書!當年他帶著荷蘭人的賬簿跑了,我們都以為他死在了海上,沒想到這狗東西竟搖身一變成了總督!”

他舉起那枚在幽暗燈光下泛著陰冷綠光的翡翠扳指,上麵雕刻著一隻扭曲的鷹,鷹嘴處鑲嵌著一點血紅的珊瑚,“這扳指,是清虜福州將軍達素的心腹信物!那妖道招供,達素給了範德林承諾:隻要能除掉陛下和東寧的核心戰力,台灣北部所有荷蘭商館的獨占權歸他,再加呂宋三座香料島!範德林這狗賊,用這妖道和邪術,就是要拖住我們,等清虜和荷蘭艦隊追上來,前後夾擊,徹底絞殺東寧!”

“範德林!”朱慈興眼中寒光爆射,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瞬間勾起了玳瑁嶼血戰的記憶!那個胸前掛著熔鑄萬曆通寶的褻瀆十字架、眼神怨毒的金發身影,那個在熱蘭遮城廢墟裡狂笑的劊子手!新仇舊恨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翻騰,讓他手臂上的傷口都疼得更厲害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艙壁上,震得木屑簌簌落下,在地上積成一小堆,“這邪術根源,必在範德林處!他人在何處?!”

“妖道招供時,已經快斷氣了。”王秀奇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怒火,聲音卻依舊帶著顫抖,“範德林根本沒留在巴達維亞!他知道我們遲早會打回去,帶著荷蘭殘存的主力艦隊,還有他搜羅的一批邪術師——有爪哇的黑巫,有葡萄牙的傳教士叛徒,甚至還有幾個被他脅迫的華人方士,以及爪哇土王提供的‘血祭品’——足足兩百個俘虜,逃往了蘇門答臘島西海岸一處極其隱秘的荷蘭種植園!”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那裡原本是種胡椒的,現在…現在被他改造成了煉製邪術和‘人蠱’的巢穴!妖道說,範德林要用無數生魂和邪物,養出一隻‘百鬼蠱’,作為對抗陛下的最後武器!他還說…那裡的胡椒藤下,埋的不是肥料,是人的骸骨!”

艙內再次陷入死寂,隻有鯨油燈的火苗在風中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猙獰。朱慈興緩緩站起身,手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他的眼神卻變得異常堅定。他知道,這場仗躲不過去了,不僅要麵對槍炮與艦隊,還要踏入那片由骸骨與邪術構築的地獄,親手斬斷這附骨之疽的根源。

“馮保,”他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傳令下去,船隊改道,直奔蘇門答臘!”

“陛下,那種植園地勢險要,又有邪術…”馮保欲言又止。

“就是刀山火海,孤王也要闖一闖。”朱慈興望向艙外,漆黑的海麵上,隻有船帆在風中獵獵作響,“範德林想用邪術毀了東寧,孤王就用他的骨頭,給東寧的土地當肥料。”

他的目光落在鄭成功身上,後者雖然虛弱,卻緩緩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周老拐默默收拾著銅盆,將那些蠕動的蟲卵用烈酒澆透,點燃時,發出“劈啪”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微的哀嚎。

王秀奇握緊了手中的翡翠扳指,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更加清醒。船隊在夜色中悄然轉向,朝著蘇門答臘的方向駛去,甲板上的士兵們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怎樣的地獄,但每個人的腰間,都多了一小包雄黃和艾草——那是對抗邪術的最後防線,也是他們必須守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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