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談將那張代表著白石老人的奇特名片收好，看向舷窗外翻湧的雲海，陽光將機翼染成金色，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冰冷。
“是真是假……都需要去驗證。”林談的聲音低沉而凝重，“但地宮的內部分裂，看來是真的。白石派要秩序的混亂，千岩派要毀滅的混亂……而那個千岩老人，恐怕已經成為比天門更危險的存在了。”
他握緊了拳頭。飛機平穩地飛向祖國大地，但林談知道，更複雜、更危險的風暴已然降臨。那個消失的白石老人的眼神和他的最後一句話，像一根無形的刺，深深地紮進了心裡，“合作的機會”？
這機會，不知是福是禍。
他閉上眼，感受著雲層之上依舊清冽卻冰冷刺骨的陽光。前方的路，迷霧重重，殺機四伏。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灰蒙蒙的機場跑道，混合著航空煤油味道的空氣湧入到達大廳。喧囂的人流如同潮水般湧動，廣播聲、行李箱輪子滾動聲、手機通話聲交織成一片現代都市的背景噪音。
林談和老九夾雜在剛下國際航班的旅客之中，神色看似與周圍疲憊的旅客無異，但眼底深處都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凝重。長途飛行帶來的些許倦意，被韓國之行的種種詭譎和那張燙手的“白石名片”驅散得無影無蹤。
剛走出行李提取區域，兩道熟悉的身影立刻從接機的人群中脫穎而出，快步迎了上來。正是斧子和鬆鼠。
“林哥！九哥！”斧子的大嗓門穿透嘈雜，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他兩步跨到兩人麵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就搭上了老九的肩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就搭上了老九的肩膀，隨即濃眉一擰，“嘖，九哥，你身上這味道？還有這臉色……”他鼻子動了動，湊近老九被碰傷的左手，靈敏地捕捉到了活血化瘀藥油和一絲極淡的血腥氣，“受傷了？哪個王八蛋乾的？嚴重不？”眼中瞬間燃起凶悍的戰意。
“車上說。”老九的聲音依舊低沉沙啞，他輕輕擋開斧子過於熱情的手臂，示意此地絕非談話之處。他左手手指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那記被無形氣勁震裂指骨的劇痛仿佛還在隱隱作祟，提醒著飛機上遭遇的恐怖威壓。
鬆鼠立刻會意，簡潔道：“車在外麵。”她轉身在前麵引路，動作流暢而高效。
四人迅速彙入人流，走出到達大廳。門外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國產pv商務車。斧子麻利地拉開中排滑門，讓林談和老九先上，自己則和鬆鼠迅速坐進駕駛座和副駕駛。引擎發動，車子平穩地滑入機場高速的滾滾車流中。車窗升起，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和窺探。
車內空間寬敞舒適，配備了最先進的防竊聽和信號屏蔽裝置。當車子駛上高速，周圍的車輛不再那麼密集時，老九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肺腑中的那股沉重都排出去。
“韓國怎麼樣？那幫狗日什麼教主的搞定了？”斧子一邊開車，一邊迫不及待地從後視鏡看著後排的林談和老九。
“搞定了。”林談接口，聲音不高，但在安靜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扒光，綁在中心廣場的雕塑上了。天亮之後，他和他那邪教教主的‘光輝形象’，會傳遍互聯網。”
“好！”斧子一拍方向盤，發出“叭”的一聲悶響，咧著嘴，“乾得漂亮！媽的，禍害完我們國家，就跑回自己的地盤那邊接著裝神棍騙財騙色，活該！”
“沒那麼簡單。”老九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但眉頭緊鎖，“那個李振喜，是個被推到前台的傀儡，真正的操控者另有其人，力量相當詭異。”他簡述了在“星夢樂園”地下基地遭遇的“木偶聖父”操控術，那木偶眼中閃爍的非人銀光和恐怖的精神衝擊。
“操……這他娘的是玩木偶戲還是降頭術？”斧子聽得心頭一凜，收起了剛才的興奮。
“更麻煩的，在機場。”林談的聲音低沉下去，車廂內的氣氛也驟然變得更加凝重。他簡述了那個送信的小女孩，以及信封裡那張令人不寒而栗的“橫放陰陽魚·骷髏魚眼”卡片。“地宮的圖騰卡。在我們處理完李振喜剛到機場就送來了。精準、直接、挑釁。”
“地宮？”斧子和鬆鼠幾乎是同時驚出聲。斧子的豹眼中凶光大盛，一股狠戾的煞氣瞬間彌漫開來，握方向盤的手骨節咯咯作響，“那群陰溝裡的老鼠？他們真他娘的跑韓國跟那邪教勾搭上了？還是衝著你們來的？”他立刻想到這是報複。
“還不止。”老九睜開眼，眼神深邃，接過了話頭，“更麻煩的，是起飛之後。”他開始描述飛機上那個詭異出現的白石老人！那鋪天蓋地、足以瞬間碾碎他們意誌和精神堡壘的恐怖威壓……
老九的敘述儘量簡潔，但每一個關鍵信息點都像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麵，在斧子和鬆鼠心中激起滔天巨浪！車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隻剩下引擎的平穩轟鳴和窗外車輛的呼嘯聲。
斧子濃眉倒豎，臉上肌肉繃緊，顯然還沉浸在那匪夷所思的遭遇和對白石老人恐怖實力的震驚中，他猛地一砸方向盤，換來的車子報警器短促的嗚嗚聲“操！那老頭……白石君？傳說中的大魔頭……就這麼跑飛機上找你們聊天來了？還……還放了個屁走人了？他娘的這唱的是哪一出？和‘百鬼’內訌了？這老狐狸的話能信？”
他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衝擊。傳說中的地宮巨擘像鄰家老爺爺一樣坐在飛機座椅上跟你嘮嗑派係鬥爭？這反差太驚悚了！
鬆鼠則是看向後排的林談和老九，尤其是臉色蒼白依舊在閉目調息的老九：“而那個千岩老人……能被白石列為勢均力敵甚至可能超越他的對手，實力深不可測，行事百無禁忌……其人對昆侖的威脅等級……恐怕已遠超目前我們所掌握的任何個體或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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