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林談立刻聯想到阿卡姆共進會的背景！難道“七神隕落之地”，指的是西方神話中某個神明隕落的場所？而這場所……與“世界之臍”有關聯？
“智慧之鑰藏於世界之臍……”林談低聲重複著，“難道……阿卡姆共進會所說的那個‘世界圖書館’，那個被他們稱為對抗‘知識瘟疫’堡壘的地方……就藏在‘世界之臍’附近？或者……乾脆就是建立在那個溝通‘外界’的恐怖源頭之上？”
這個推測太過驚悚，連林談自己說出來都感到一陣寒意！
“源頭之火可燎原……”老九接上最後一句，眼中精光爆射，“這是在暗示，對抗那即將吞噬群星的黑暗，唯有找到並利用那‘源頭’本身的力量？”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疑慮，以及……一絲被強行點燃的、無法遏製的好奇與渴望！
“世界之臍”……這個隻存在於鬼眾道最古老禁忌秘典中的傳說之地，竟然被一個來自西方、被官方定性為恐怖組織的瘋子，用謎語的方式點了出來！而且，指向了他們正在對抗的“腐根”的核心！
這絕非巧合！
“九哥，”林談的聲音有些乾澀，“趙東海那邊……關於阿卡姆的情報……”他將趙東海告知的官方信息，包括fbi和cia的檔案、恐怖組織定性、爆炸綁架人體實驗等指控，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老九聽完，沉默了許久。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表情變幻不定。時而凝重如鐵，時而疑慮重重，最終，都化為一種深沉的無奈和決斷。
“官方……有官方的立場和局限。”老九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他們看到的，是表象的混亂和破壞，是世俗秩序受到的衝擊。他們無法理解，或者……不願承認那表象之下，湧動的是何等恐怖的暗流。就像普通人看不到陰魂邪祟，隻會把撞邪的人當成瘋子。”
他拿起那張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再生紙，手指拂過“世界之臍”的字樣：“但這東西……這指向‘世界之臍’的線索……做不了假！能知道這個稱謂的，要麼是翻閱過我鬼眾道最核心、早已殘缺不全的禁忌秘典之人……要麼……”老九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就是真正接觸過那個‘源頭之孔’的存在！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味著這個‘阿卡姆共進會’，絕非fbi檔案裡描述的那麼簡單！”
“至於他們的手段……”老九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爆炸？綁架？人體實驗？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天門視人命如草芥，用活人做實驗，製造傀儡，喚醒星神！萬神之恩血祭漁民，獻祭活人！與他們相比，阿卡姆這些‘罪行’，如果目標真是為了對抗星神腐根，阻止滅世之災……孰輕孰重？！”
老九的話如同重錘，敲碎了林談心中最後一絲對官方定性的盲目遵從。是啊，在即將席卷世界的“腐根”瘟疫麵前，世俗的規則和評判標準，是否還適用？天門和萬神之恩的惡行罄竹難書，官方力量在對抗這些超自然威脅時，又顯得何其力不從心？
“九哥，您的意思是……”林談的心跳加速。
“這個愛德華·尼格瑪，這個謎語大師……”老九將那張紙小心地折疊起來，收進自己貼身的衣袋，“他是在用謎語向我們傳遞信息，也是在……試探。試探我們是否知道‘世界之臍’，是否有資格成為他們的‘盟友’。”
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軀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如同一座沉穩的山嶽，眼神卻燃燒著一種近乎悲壯的火焰。
“不管他們行事多麼瘋癲，手段多麼酷烈，隻要他們對抗的目標是‘腐根’，是那些企圖毀滅這個世界的星神和星神……那麼，他們遞過來的這根帶著血腥味的橄欖枝，我們就不能……也不敢輕易折斷！”
老九的目光落在林談那條纏著繃帶的手臂上，語氣斬釘截鐵：“準備一下。我們需要動用鬼眾道所有的資源和渠道，全力追查兩件事！第一，儘一切可能，弄清楚這個‘七神隕落之地’到底指的是哪裡！這可能是找到‘世界之臍’的關鍵坐標！第二……”老九的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聯係那個瘋子！告訴他，他拋出的謎題……鬼眾道，接下了！我們要和他……好好談談這個‘世界圖書館’！”
長安城深秋的午後，帶著幾分蕭瑟的寒意。灰蒙蒙的天空下，行人裹緊外套匆匆而過。市中心一家頗具小資情調的咖啡廳內，暖黃的燈光、氤氳的咖啡香氣與輕柔的爵士樂，試圖營造一個隔絕外界寒冷的避風港。然而，角落靠窗的卡座裡，氣氛卻凝重得幾乎要凍結空氣。
林談和老九相對而坐。林談麵前的拿鐵早已冷卻，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奶泡印痕。他臉色依舊帶著失血後的蒼白，右臂雖然拆了繃帶，換上了長袖襯衫，但那深黑色的印記和隱隱的麻痹感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著滬上的噩夢和蚩尤殘留意誌的凶險。老九則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普洱，濃眉緊鎖，布滿老繭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紫砂杯壁，眼神銳利卻難掩疲憊。
“還是沒有頭緒。”林談的聲音帶著挫敗和壓抑的焦慮，打破了沉默，“所有的渠道都試過了。線人、暗網、甚至動用了一點421那邊的關係……‘愛德華·尼格瑪’‘謎語大師’‘阿卡姆共進會’……這些名字就像丟進黑洞的石子，一點回音都沒有。那個瘋子，要麼是藏得太深，要麼……就是根本不在我們能理解的維度活動。”他想起了對方那如同信號不良般消失的方式。
老九嘬了一口滾燙的茶，燙得他咧了咧嘴，眼神卻更加沉鬱：“‘七神隕落之地’……更是如同大海撈針。翻遍了鬼眾道壓箱底的古籍殘卷，問遍了那些躲在山裡、藏在市井的老骨頭，連那些隻言片語都快被盤出包漿了……除了文祖倉頡那卷被蟲蛀得不成樣子的‘天哭遺書’裡，模模糊糊提到過一句‘地心之孔，混沌之源，是為世界之臍，萬物之始’，再無其他明確指向！‘七神’？華夏大地，上古神戰，隕落者何止千百？哪來的‘七’之定數？這簡直……就是個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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