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未落。
走在前麵的零,突然猛地停下了腳步,身體瞬間僵硬!
這一次,她的反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她不僅停下了,甚至小小的身體向後縮了一下,直接撞進了林默的懷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壓抑的驚叫。
“怎麼了?!”林默立刻蹲下身,扶住她瘦削的肩膀,感覺到她正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零的臉色變得煞白,呼吸急促,她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顫抖地指向走廊前方,大約十幾米外的一個拐角。那裡的黑暗似乎格外濃鬱,手電光掃過去,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那裡……不能去!”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有……有東西在‘叫’……很吵……很餓……”
她用的詞語很抽象,不是聽到聲音,而是感覺到“叫”;不是看到怪物,而是感覺到“餓”。這種描述方式,更加印證了林默的猜測——她的感知,並非通過常規的五感。
“是什麼東西?”秦武沉聲問道,將架著的女孩靠牆放下,握緊了桌腿,肌肉緊繃,進入了臨戰狀態。
零用力地搖頭,小手捂住了耳朵,似乎想隔絕那隻有她能感知到的“噪音”。“不知道……很多……很小的……在動……在等……”她語無倫次,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顯然那種感知讓她極其痛苦。
林默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前方的拐角,以及走廊兩側的牆壁和天花板。看起來一切正常,但他絕對相信零此刻的反應。這種強烈的預警,遠比之前那種模糊的“不舒服”要清晰得多。
“後退,貼著牆。”林默當機立斷,指揮著眾人緩緩向後退了幾步,儘量遠離那個拐角,同時用手電光仔細探查周圍的環境。
肖雅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屏住呼吸,順著零指的方向仔細觀察。突然,她的目光凝固在拐角處牆壁與地麵交接的陰影裡。那裡,似乎有一些極其細小的、正在緩慢移動的暗紅色斑點,如果不仔細看,幾乎會以為是牆壁上的汙漬或鏽跡。
“看那裡!”肖雅壓低聲音,用手電光聚焦過去。
光線下,那些暗紅色斑點的真容顯露出來——那是一隻隻僅有指甲蓋大小、形似潮蟲,但甲殼呈現出一種不祥的、仿佛凝固血液般暗紅色的蟲子!它們數量極多,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拐角後麵的陰影裡,相互疊壓,緩慢地蠕動著,口器部位閃爍著微弱的、金屬般的寒光。
而在它們聚集的地麵和牆壁上,可以看到一些細微的、被啃噬過的痕跡,連堅硬的水泥都被嗑出了小小的凹坑!
可以想象,如果剛才他們毫無防備地走過那個拐角,驚動了這一大群詭異的嗜血蟲潮,後果不堪設想!它們或許個體弱小,但如此龐大的數量,足以在瞬間將活人啃噬成一具白骨!
一股寒意從每個人的腳底直竄頭頂!
肖雅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她無比慶幸剛才聽從了林默的決定,而林默的決定,則源於零那看似毫無道理的“直覺”!
秦武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蟲群,握緊了武器,卻又感到一陣無力。這種數量的敵人,根本不是物理攻擊能夠解決的。
“繞路。”林默果斷下令,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看了一眼懷中仍在輕微發抖的零,眼神複雜。這一次,是零的直覺,救了他們所有人。
他輕輕拍了拍零的後背,試圖安撫她:“沒事了,零,我們不過去。你做得很好。”
零感受到他的安撫,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了一些,但那雙大眼睛裡的恐懼還未完全散去,她依賴地靠在林默身上,仿佛這裡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林默看著她脆弱的樣子,心中那份有意無意的保護欲更加明確,同時,試探的想法也愈發清晰。這個失憶的少女,身上隱藏的秘密,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她的這種“同調回響”他暗自為這種能力命名)的被動觸發,在眼下危機四伏的環境裡,或許是他們活下去的一張關鍵底牌。
隻是,要如何引導,如何讓她更好地掌控,而不是被這種感知所驚嚇和折磨,這是一個難題。
他們小心翼翼地沿著原路後退,準備尋找另一條岔路。而那個拐角後密密麻麻的嗜血蟲群,依舊在陰影中無聲地蠕動著,等待著下一個踏入死亡陷阱的獵物。
黑暗的走廊中,危機從未遠離,但一縷基於信任的微光,開始在這個小小的團隊中,悄然萌發。而這縷微光的中心,正是那個看似最脆弱、最需要保護的失憶少女——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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