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體,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那根抬起並敲擊桌麵的白骨手指,以及腦海中響起的冰冷低語,如同死亡的喪鐘,在寂靜的校長室內敲響。
“簽下……汝等……之名……”
“……於此……可得……安眠……”
聲音乾澀、古老,不帶任何情感,卻蘊含著一種直抵靈魂深處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嚴。白骨校長的頭顱微微抬起的那個微小角度,讓那空洞的眼窩仿佛擁有了視線,死死地“釘”在秦武身上,無形的壓力讓他這個身經百戰的軍人都感到肌肉僵硬,脊背發涼。
“它……它在說話!”零嚇得幾乎要尖叫出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整個人縮在肖雅身後,瑟瑟發抖。
肖雅的臉色蒼白如紙,大腦卻在以超越極限的速度運轉。規則十三的文字在她腦中瘋狂回放——【規則十三:呼喚我的名字,你將獲得解脫】。簽名處是空白,或者說是被汙漬掩蓋的扭曲。而現在,這個“它”,這個白骨校長,卻在要求他們“簽下名字”以“獲得安眠”!
矛盾!巨大的矛盾!
規則說的是“呼喚我的名字”,而白骨校長要求的是“簽下你們的名字”!
哪一個才是真的?哪一個才是陷阱?
“規則…規則上寫的是‘呼喚我的名字’!”肖雅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但她強迫自己說出來,提醒同伴,也理清自己的思路,“但它…它要我們簽自己的名字!”
秦武死死盯著那根依舊點在簽名處的白骨手指,又緩緩移到旁邊那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徽章上,沙啞道:“它在扭曲規則?還是…規則本身就在說謊?”
“簽下……名字……”冰冷的低語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催促的意味,仿佛能侵蝕人的意誌。那空洞的眼窩似乎轉向了肖雅,無形的壓力讓她瞬間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耳邊似乎開始出現細微的、誘惑性的呢喃,勸她放棄思考,接受這“永恒的安眠”。
“相信你所觸摸到的真實,而非你腦海中回蕩的低語!”肖雅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痛讓她瞬間清醒,規則十一的內容如同警鐘在腦中鳴響。她大聲念了出來,既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同伴。
“它現在就在我們腦子裡低語!不能信!”秦武低吼一聲,猛地向前一步,壯碩的身軀擋在了肖雅和零的前麵,試圖隔斷那無形目光的壓迫。他緊握的拳頭指節發白,全身肌肉賁張,如同麵對一頭看不見的猛獸。
“回答它的呼喚,但切勿說出你的真名……”肖雅看著規則十二,又看著那要求簽名的白骨手指,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簽下名字’…這是否就是‘回答呼喚’的一種方式?而簽下真名,就違反了規則十二!”
邏輯似乎開始串聯,但危機感不減反增。如果他們不“回答呼喚”即不簽名),是否會觸發規則十二裡“寂靜被打破”後的某種懲罰?可如果簽了名,就等於說出了“真名”,同樣違反規則!
這是一個進退維穀的死局!
“名字…名字很重要…”零躲在後麵,用帶著哭腔的細微聲音說道,“它沒有名字…它想要…我們的名字…”
零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肖雅的思緒。她猛地再次看向規則十三的原文——【呼喚我的名字,你將獲得解脫】。
“我的名字…”肖雅喃喃自語,目光銳利地掃過那張羊皮紙,最終定格在那個被汙漬覆蓋的簽名處。那裡原本應該有一個名字,是“校長”的名字?還是…這個副本真正主宰的名字?
為什麼那裡的名字被扭曲、被掩蓋了?
一個大膽的、近乎瘋狂的猜想在她心中成型。
“或許…或許不是它白骨校長)在要求我們簽名…”肖雅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形,“而是規則本身,規則十三,需要一個‘名字’來補全!那個空白,需要被填充!”
秦武猛地回頭,看向肖雅,眼中充滿了不解和震驚:“什麼意思?補全規則?用我們的名字?”
“不!不是我們的名字!”肖雅幾乎喊了出來,她指著規則十三,“看!規則寫的是‘呼喚我的名字’!這個‘我’是誰?是這個副本的創造者?是這個規則的製定者?還是…這個白骨校長生前所代表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速飛快地分析:“這個簽名處是空白的!說明這個‘我’失去了名字,或者它的名字被剝奪、被隱藏了!它無法自我呼喚!所以規則十三對於‘它’而言,本身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悖論!一個死循環!”
“而我們現在觸發了最終階段,規則開始強製執行。它…這個白骨校長,作為規則的執行者或者一部分,它在試圖用我們的名字,來填補這個空白,來完成這個規則!用我們的‘真名’和‘存在’,來替代那個缺失的‘名字’,從而讓它…或者讓這個規則本身,獲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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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推斷讓秦武和零都倒吸一口涼氣。用他們的存在,去填補一個詭異規則的缺失部分?這比直接的死亡更加可怕!那所謂的“永恒的安眠”,或許就是他們的意識和存在被徹底吞噬、同化,成為這個詭異副本的一部分,永遠困在此地!
“所以…不能簽!絕對不能簽下我們的名字!”秦武斬釘截鐵地說道,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
“可是…不‘回答呼喚’…”肖雅看向規則十二,臉色依舊難看。規則明確要求“回答它的呼喚”。
如何回答,卻不付出“真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