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抬手關閉了所有監控畫麵。黑暗瞬間吞噬了整個辦公室,隻有他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再等等……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得可怕。
香煙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在他掌心斷成兩截。煙草碎屑從指縫間簌簌落下,像是一場微型雪崩。
他不能急。
雖然調查顯示她無親無故,但《歸途》劇組還有她的同事,她的經紀人,那些螻蟻般的存在雖然微不足道,但突然消失還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更重要的是——
監控畫麵裡,溫暖睡前對著攝像頭那個無奈的眼神突然浮現在眼前。
她知道。
她明明發現了所有監控,卻裝作不知情,甚至……像是在縱容他的窺視。
這個認知讓厲墨宸胸口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動。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
夜風從微開的窗戶縫隙鑽進來,吹不散他血液裡沸騰的偏執。
你跑不了的。
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那雙眼睛裡翻湧著足以將人吞噬的黑暗欲望。
遲早有一天,你會乖乖走進我為你準備的籠子。
——然後,永遠留在那裡。
第二天清晨,溫暖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
《歸途》劇組群裡早已炸開了鍋,製片人連發三條語音,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投資方撤資了...所有設備被扣...大家先回家等消息...
溫暖赤腳走到窗前,陽光透過紗簾在她腳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輕輕掀起窗簾一角——樓下停著輛黑色奔馳,車窗反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發疼。
果然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溫暖像隻被圈養的貓。她煮咖啡、哼歌,看劇本、啃蘋果,甚至在客廳裡躺著睡覺、看電視。監控攝像頭忠實地記錄著她的一舉一動,而她知道,某個男人正通過這些電子眼睛,貪婪地注視著她。
第三天晨光透過紗簾在木地板上勾勒出菱形的光斑時,溫暖才慵懶地翻了個身。
她伸了個懶腰,指尖不經意掃過床頭擺件,那裡麵藏著最新發現的微型攝像頭。
浴室水聲停下時,門鈴正好響起。
叮咚——
溫暖裹著睡袍拉開門的瞬間,桂花糖藕的甜香便鑽入鼻尖。厲墨宸站在晨光裡,左手提著鎏金食盒,右手還保持著按門鈴的姿勢。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西裝褲的褶皺卻依然鋒利得能割傷人。
他的視線掃過她還在滴水的發梢,我帶了廣式早茶。
餐桌上,厲墨宸揭開雕花食盒的瞬間,水晶蝦餃的蒸汽模糊了兩人之間的空氣。溫暖正要伸手去拿筷子,卻見他用象牙筷夾起一隻蝦餃,徑直遞到她唇邊。
嘗嘗。他聲音很輕,手腕卻穩得可怕,筷尖懸停在她唇前一寸處,分毫不差。
溫暖睫毛顫了顫。這個距離她能看清他虎口處淡青的血管,還有袖口沾染的晨露氣息。她微微傾身,貝齒輕咬住半透明的餃皮時,舌尖不小心蹭到他的筷尖。
厲墨宸的呼吸明顯重了一拍。
好吃嗎?他啞著嗓子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