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太後倚在軟榻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都安排妥當了?
老嬤嬤低聲道:娘娘放心,那支舞姬裡混了我們的人,隻要溫貴妃出席……
太後冷笑:皇帝以為藏了這麼久就萬事大吉?哀家偏要看看,這隻金絲雀經不經得起嚇。
忠勇侯府
蘇玉瑤攥著繡帕,指尖發白:她竟然還活著……
林景修皺眉:玉瑤,你與溫貴妃有舊怨?
沒有。她勉強一笑,隻是……之前那些流言,陛下待她如此特殊,有些好奇罷了。
——特殊到連出席宮宴,都要帝王親自首肯。
——而她蘇玉瑤,曾經才是那個被特殊對待的人。
溫府
長姐要出席宮宴了?溫鈺興奮地蹦跳,那我是不是能見到她了?
張氏一把捂住幼子的嘴:胡說什麼!貴妃娘娘如今是你能隨便見的?
角落裡,溫婉默默絞斷了繡線。
棲梧宮內,金步搖的流蘇在燭光下微微晃動。
蕭臨淵站在溫暖身後,指尖穿過她的發絲,將最後一支珠釵固定好。銅鏡裡,溫暖仰頭看他,眼睫輕顫,像是欲言又止。
陛下……她忽然伸手,指尖輕輕勾住他的袖口,宮宴那日,您會一直陪著臣妾嗎?
她的聲音比平日更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蕭臨淵垂眸,對上她不安的目光——她在害怕。
——被關得太久,突然要麵對外麵的世界,她的不安像潮水一樣漫上來。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指腹撫過她的臉頰:怕什麼?
溫暖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他的衣袖:太久沒見人了……臣妾怕……做不好。
——半真半假的示弱。
——可她眼底的惶然,卻真實得讓他心頭發癢。
蕭臨淵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朕在,誰敢讓你不好?
他的語氣低沉而篤定,像是在宣告某種不容置疑的保護。
溫暖睫毛輕顫,忽然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懷裡:那陛下……彆丟下臣妾一個人。
——她在渴求他的承諾。
——她在依賴他的存在。
蕭臨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掌心撫過她的後頸,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貓。
他低低應了一聲,眼底暗色翻湧。
察覺到溫暖的不安,接下來的幾日,蕭臨淵開始有意延遲去棲梧宮的時間。
——他不再像往常一樣,處理完政務便立刻去見她。
——而是刻意讓她等。
——等得越久,她眼裡的期盼就越濃。
溫暖起初還能安靜地看書、繡花,可隨著天色漸暗,她的目光開始頻頻望向殿門。
——他怎麼還沒來?
——他今日……還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