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棲梧宮,溫暖正等著帝王重新鎖上金鏈,卻見蕭臨淵隻是摩挲著她腕間的鈴鐺鐲子。
記住,他指尖點了點金鈴,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寢室半步。
溫暖怔住——這比從前鎖鏈的範圍還小,卻偏偏解開了物理的禁錮。
陛下這是……獎賞?她試探地問。
蕭臨淵低笑,忽然掐著她腰按在窗邊:是讓你自己選。
窗外正對那株剛指給她看的白梅,此刻映著夕陽,宛如一幅工筆畫。
乖乖待在朕畫的圈裡,他咬住她耳尖,或者……
大掌順著脊梁滑下,激起一陣戰栗。
試試挑戰朕的耐心。
當晚,蕭臨淵並未離開。
他摟著溫暖入睡,掌心貼在她腰間,仿佛連夢中都不願鬆開對她的掌控。溫暖蜷縮在他懷裡,呼吸輕淺,偶爾無意識地蹭過他的胸膛,像隻尋求庇護的幼獸。
帝王在黑暗中睜開眼,指尖撫過她微蹙的眉心,直到她在睡夢中漸漸舒展眉頭,才重新合上眼。
次日清晨,溫暖醒來時,身側已空無一人。
床榻上殘留的龍涎香和凹陷的枕痕證明他曾來過,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她緩緩坐起身,腕間的金鈴隨著動作輕響,在空蕩的寢殿內格外清晰。
“娘娘,您醒了?”大宮女聞聲而入,手裡捧著溫熱的帕子。
溫暖點點頭,任由宮女們伺候她梳洗。早膳很快呈上,精致的點心冒著熱氣,仿佛一切如常。
可她知道,有什麼東西變了。
她試探性地走向寢殿門口,指尖輕輕撥開珠簾。
無人阻攔。
宮女們依舊低眉順眼地做著自己的事,仿佛她隻是隨意散步。可當她再往外邁一步時,卻隱約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看向了她。
溫暖立刻收回腳,退回內殿。
果然,他從未真正放開她。
所謂的“自由”,也不過是一個更精致的籠子。
她低頭看著腕間的金鈴,輕輕晃了晃,清脆的聲響在殿內回蕩。
聲音並不大,但溫暖就是知道,看不見的地方一定有人聽得到。
這日一隻翠羽小鳥意外的撞進了房間,溫暖當時正在看書。
小家夥撲棱著翅膀落在案幾上,歪頭瞧她,黑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溫暖忍不住輕笑,放下手中的話本,指尖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小家夥,迷路了?隨後用指尖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一粒案上散落的糕點屑。
小鳥蹦跳兩下,竟不怕人,低頭啄了啄她的指尖,癢得她輕笑出聲。
小鳥蹦跳兩下,忽然振翅飛向珠簾外——
等等!
她下意識追了兩步,繡鞋尖剛越過寢殿門檻,冷風便灌了進來。
——越界了。
溫暖猛地僵住,慌忙退回,連那隻小鳥也顧不上了。
殿外陽光正好,宮女們依舊低頭做著自己的事,仿佛沒人注意到她短暫的逾矩。可溫暖就是知道——
一定有人看見了。
而他,一定會來。
午後,禦書房。